他伸手探了探宋瑾伊的额头,热得烫手,一番检查下来,宋瑾伊也装作之前梦魇的样子从抗拒到最后的妥协。

在欧阳旭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塞给乔治一个纸条。

乔治摸到手里突然多出来的东西,眉梢微挑,这小祖宗居然是装的?

他不留痕迹地勾了勾唇,检查完后,起身道:“她只是感冒发烧,等下打一针就好了。”

“那刚刚她怎么一直梦魇……”欧阳旭问。

乔治摸了摸下巴,猜测道:“她可能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我看她眼底发青,昨晚应该是没有休息好的,等她醒了,问问就知道了。”

顿了顿,他礼貌地微笑道:“那我现在去给她配药。”

欧阳旭颔首,松了口气,“有劳。”

“您客气了。”

等到乔治一走,宋瑾伊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她唇角发白,脸上蜡黄没有血气,“旭伯伯——”

见她醒了,欧阳旭坐过去问:“医生刚刚给你看过了,已经去给你配药了,只是感冒发烧,不会有事的。”

“不过……”

“不过什么?”宋瑾伊撑着眼皮问。

欧阳旭想起刚刚乔治的话,忍不住问:“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医生说你梦魇是受了什么惊吓。”

宋瑾伊倒也没隐瞒,直接把夜枭在她面前杀人的事给捅了出来,一边打量着欧阳旭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说:“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事……太可怕了,旭伯伯你说夜枭会不会有一天也这样对我啊?”

“他敢!”

欧阳旭怒呵一声,即便夜枭在M国势力的确很大,当初也深受欧阳琛的喜爱,但在欧阳旭看来,夜枭这个人太诡异了,让人捉摸不透,宋瑾伊在他的眼里,就是个天真无邪的小白兔,要是真的跟夜枭在一起,那不得被算计死?

“可是夜枭势力太大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啊!”宋瑾伊之所以把这些告诉欧阳旭,一来是试探他对夜枭的态度,二来是想把他拉到自己的阵营。

欧阳旭斩钉截铁地道:“即便是豁出我这把老骨头,我也不会让他伤害到你!”

宋瑾伊心里有些感动,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有人真心对待的感觉真好。

其实在欧阳旭第一眼见到她,跟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内心深处就很受触动。

虽然欧阳旭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欧阳家族的利益着想。

但是他的眼里,欧阳雪才是族长唯一认同的继承人。

“旭伯伯,您真好……有您这就话我就放心了。”

乔治配好药过来给宋瑾伊打针的时候,欧阳旭并不病房里,只有两个保镖在门外护着,不让其他闲杂人等进来。

门一关,宋瑾伊就卸下伪装,冲着乔治挑眉,“夜枭昨晚对你做了什么?”

乔治态度一改往日的温和,冷声道:“欧阳小姐,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只是给你医治的病人,私人问题我想我们之间无话可谈。”

宋瑾伊被他这态度着实惊住了,这小伙子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她明明给他一张小纸条啊,虽然就写了一句——我想跟你单独谈谈,但他也不至于这副样子吧?

“夜枭揍你了?把你脑袋揍伤了?你怎么变弱智了?”

宋瑾伊一副好奇的模样,一双漆黑如墨的眸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乔治原本还想装一会儿的,结果被她这么一句话就给破功了,一个暴栗敲在了宋瑾伊的脑袋上,“你是不是欠揍?”

就连宋瑾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跟乔治这微妙的‘友谊’打开方式居然是这样的。

宋瑾伊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没有在意他打自己,咧嘴一笑:“说说呗,夜枭怎么你了?你把我拉黑也是他干的吗?”

乔治眼下并不确定宋瑾伊对夜枭到底是个怎样的态度,更何况宋瑾伊如今虽然失忆了,但她到底还是夜枭的未婚妻,他不可能什么事都告诉她。

首先得确定宋瑾伊到底怎么看待夜枭。

“你是他未婚妻,他看你跟我私下有联系,生气是正常的,所以以后我们还是别联系了。”

乔治一本正经地说,实则是在试探她。

宋瑾伊同样试探地说:“他生气归生气,我跟你又没什么,难不成我正常交友还得受他限制吗?再说了,你喜欢男人,他紧张啥?”

乔治:“……”不提他喜欢男人这件事,他们还能好好聊天。

“你对以前的事,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乔治对于突然冒出的眼前这位欧阳家大小姐其实也充满了疑虑,这么些年他从未见过夜枭身边有过什么女人,从夜枭之前不允许他将关于欧阳雪在帝都的事情告知她,明显就是不愿意让欧阳雪记起以前的事情。

未婚妻的身份,即便是真的,但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感情,又是另一说。

他突然转移了话题,这令宋瑾伊有些意外,思忱了片刻,她眨了眨迷惑的眸子,询问道:“我还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快速有效恢复记忆的办法呢!”

乔治紧紧地打量着宋瑾伊神情,连她一个细微的小表情都不想放过,可是他除了看出宋瑾伊很想恢复记忆的情绪之外,再无其他,看来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想要恢复记忆,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回到当初生活的地方,或者让和你曾经一起生活的人帮你一起回忆一些以前的事情,这样说不定会记起些什么。”乔治作为医生,能帮她的地方也只有这些了。

宋瑾伊声声叹息道:“我如今住进了欧阳家,再想回到以前的地方太难了,夜枭说我当初和他生活在一起,住在一个很大的城堡里,可是我对那个地方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他好像不喜欢我提以前的事,总是强调现在和未来才最重要,可……可是我真的很想恢复记忆啊!”

乔治透明的镜片闪过一阵暗芒,他摸了摸下颚,随后就猜测道:“你以前不会是住在帝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