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看了眼夜枭,又继续说:“这三个月内,我们一直在想办法把那些血块消除……至于她一直没醒过来,大概是她求生意识太低,醒是能醒过来,您每天过来陪她,多说一些她在意的事情,说不定很快就醒了。”

夜枭抚了抚眉心,宋瑾伊在意的事?

不就是顾锦城吗?让他跟她说顾锦城的事?这是疯了吗?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秘书见夜枭脸色不对劲,立马让医生们都出去,否则等下发起火来,又要波及他们这群无辜人。

夜枭眸色微沉,轻启薄唇,“你也出去。”

秘书愣了一下,“我?”

夜枭不语,意思明显,秘书挠了挠头,他自然巴不得出去呢……

待到病房内只剩下他和宋瑾伊两个人时,他晦暗的表情倏然变了变,有些狠厉地对着床上的女人说:“你出车祸这几个月,据说顾锦城急坏了,发了疯似的找你,公司都不管了,真没看出来,他对你,竟这样上心。”

他嗤之以鼻,继续说:“但从今往后,你再也见不到他了,因为你只能是我的。”

床上的女人并未因他的话而惊醒过来,让他帮宋瑾伊回忆跟顾锦城的过往,他自是不肯的。

但顾锦城这个名字既然有用,他也不介意说些什么不好的话。

话语一落,夜枭倏然语调一转,双手握住宋瑾伊的手,眼神带着许些情深,“雪儿,无论如何,我都要你醒过来,以后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到你。”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夜深了,病房一如往日那样,寂静地只能听见医用仪器的声音,床上的女人愕然睁开了双眼,她呆呆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除了坐在休息区调制药剂的陪护医生外,空无一人。

“咳——”

宋瑾伊感觉自己的喉咙很干涩,很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她一时间连发声都很困难。

听到咳嗽声,陪护医生浑身一惊,转身看到床上已经醒来的女人,喜出望外地冲了出去,“乔医生!欧阳小姐醒了!她醒了!”

她嗓门极大,大概是这段日子被夜枭的低气压震得所有人在医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如今宋瑾伊醒了,自然跟天性解放了似的。

乔治正在病房里打瞌睡,这三个月来,他被呵令住在医院,好第一时间照看宋瑾伊,听到陪护医生的声音,他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急匆匆地跑出去,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醒了!乔医生,欧阳小姐真的醒了!”

陪护医生激动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也不枉费她熬了这么百来天,痘痘多得都要爆炸了。

乔治喉结上下滑动,抬手抹了把嘴边刚刚做梦时流的口水,“走走走,去看看。”

病房里,宋瑾伊感觉自己脑袋很疼,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刚刚陪护医生的反应……她睡了很久吗?

乔治担心陪护医生看错了,他得确定真的是宋瑾伊醒了,再给夜枭打电话,否则要是闹出个乌龙,夜枭还不得要了他这条小命?

推开病房的门,乔治就看到床上的女人正睁着她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四处张望,表情带着疑惑。

尽管她躺了三个月,滴水未进,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但是眼前的她依然是那样的亮眼,白皙稚嫩的肌肤比之当初又白了几分,带着一股病态美,让人看了忍不住想疼惜她。

“欧……欧阳小姐,您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

乔治抚了抚自己的眼镜框,面对这么无辜又怜人的美人,一时间说话都有些紧张结巴了。

宋瑾伊从被窝里探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发出疑问的声音,“你……你喊我什么?”

“欧阳小姐啊!”

乔治见她的反应有些不对劲,立马对其展开了一系列的检查,“您刚醒,先不要着急说话,有什么疑问,等我们做完检查再说吧。”

宋瑾伊张了张嘴,索性闭了嘴,正好她嗓子疼得厉害,一说话就生疼生疼的。

等到宋瑾伊全身检查做了个遍,得到消息的夜枭也赶来了。

宋瑾伊重新被送回高级VIP病房,门外被保镖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夜枭突然见到醒过来的宋瑾伊,莫名地有些心慌意乱,比之几个月前他们在帝都见面的第一次,他为何有种年少情窦初开见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那种害羞感觉?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四目相对。

宋瑾伊狐疑地看着眼前长相俊逸的陌生男子,深蓝细格的衬衣将他精壮的身躯完美地展露出来,手腕处松弛地挽起,带着一丝冷傲和矜贵,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看向她时,透着炙热的光。

夜枭喉结上下滑动,小心翼翼地说:“你先说,有什么想问的你尽管问。”

宋瑾伊阖了阖眸,疑惑开口:“听他们都喊我欧阳小姐,我……叫什么?”

“你……你都不记得了吗?”

夜枭倒吸一口凉气,显然没想到宋瑾伊居然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看了乔治一眼,似乎在寻求答案。

“咳咳——”乔治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可能是欧阳小姐脑部的血块还没有消散,一时间导致她间歇性失忆,忘记了过去的事情。”

失忆?

夜枭敛了敛剑眉,显然对于这个答案有些诧异,但他按耐住了自己的情绪,连忙做出一副安抚的样子对宋瑾伊说道:“雪儿你别担心,你不知道的事情,我都会一一告诉你的。”

宋瑾伊对于陌生人总是有敌意的,尤其是医生现在说她竟然失忆了,她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夜枭愣了下,随后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

等到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他这才将刚刚大脑迅速运转,想到的说辞说出口,“你叫欧阳雪,是我的未婚妻。”

“欧阳雪?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