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说的也是实话，顾振廷爱茶，却有个癖好，喜欢陈年老茶叶，他觉得口干更好，更有味。
方辉没想到这茶跟顾老爷子还有关联，刚才那些话实在太打脸了。
他只不过得到董事会那边袁老的指令，让他过来给宋瑾伊找点麻烦，最好能把她赶出公司，却没想着为此得罪顾老爷子。
他脸色微变，摆摆手，装作不在意的模样，“罢了罢了，个人口感不一样也不能不怪你。”
宋瑾伊陪笑着，“您不生气就好。”
助理重新上了一杯茶，是公司月初发的新茶叶，整个公司都是一样的，这下子就算方辉想找茬也找不出来。
他喝了几口，终究没再继续拿这茶叶发难。
助理这才在宋瑾伊的示意下离开。
“方总，刚刚您说我跟袁老作对，请问这话从何而讲，还劳烦您给我解释一下？”
宋瑾伊不卑不亢，倒是令方辉有些意外，之前他一直以为宋瑾伊不过是个略有背景的花瓶，没想到遇到他还能这么沉稳。
方辉放下茶杯，脸色一摆，“宋首席，我今天要找你谈的，是关于之前跟YU公司的合作单，明明公司跟对方快谈好了，为何最后你又改为跟RT公司合作？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收了RT公司的什么好处！”
宋瑾伊哪里听不出，这是要直接给她定罪呢！
她没着急着解释，而是反问了一句，“就因为合作方改了，董事会就这般大费周章地找人来调查我？那是不是只要公司的合作方临时改变，都要接受这样的‘待遇’？还是说，这种‘待遇’就专属我宋瑾伊一个人的？”
方辉没料到她会这般巧舌如簧，像这种临时改变合作方的事不乏少数，但这样兴师动众地来查的，倒确实是第一次。
“怎么？你对公司的决策有意见吗？出了这种事来调查你又怎样了？”方辉气势汹汹道：“本来这个项目，YU公司都承诺让我们2个点的利润，结果你偏和RT合作，这损失的可是公司的利润！RT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帮着他们？你最好老老实实招了！”
话到了这份上，要是宋瑾伊不给他一个交代，他立刻可以用职权将自己开除。
好在，宋瑾伊也不是个傻的，她之所以临时更改合作对象，当然是有理由的。
她起身拿出跟RT公司的合同，递给方辉，“YU公司的负责人跟我谈过，虽然他们愿意让出2个点，但是他们同样也有要求，想垄断咱们公司在这个项目上的所有合作投资，看似我们的收益有所增长，实际上他们的利益才达到了最大化。”
宋瑾伊一边解释，一边将YU之前约谈的内容还有后续统计和估算的数值全都指给方辉看。
方辉皱了皱眉，仔细地翻看了起来。
“相反RT公司那边，虽然他们没有让利，但他们愿意承担后续的广告费用，这一算下来，可以给我们节省不少钱，同时后续我们还可以和其他公司进行其他的合作，根据市场估值，后续这个项目的价格会继续翻倍地涨，倘若跟YU合作的话，他们在合约里也提了，所有的价格都按照原定的，这样一来，我们会亏损很多。”
也就是说，如果跟YU合作，虽然也是赚了钱的，但没有跟RT合作赚得多。
她头头是道地将道理都讲给方辉听，听得方辉有些心虚，索性他也懒得再继续听下去，直接把合同往桌上一扔，“话是这么说，可是跟YU合作公司一样能赚得到，只是赚多跟赚少的事，但你回绝了YU转而跟RT合作，这就是在打袁老的脸，YU集团的老总跟袁老是亲家，你这样做会让袁小姐在婆家难做，这些都是因为你的一意孤行导致的！”
听着他发火的话，宋瑾伊丝毫紧张和愧疚都没有，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立场，“我只知道公司所有人都服务于顾氏集团，公司的利益大于一切，如果都像您所说的那样，公司每个人的私人利益和公司利益发生冲突都应该选择前者，那么公司早晚倒闭！”
“你——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什么叫为了私人利益公司就会倒闭了？袁老为公司鞠躬尽瘁这么多年，他想跟YU合作也是为了巩固公司在商界的地位，这难道不比后续的那些钱更重要吗？”
宋瑾伊轻笑，反问道：“到底是为了公司的地位，还是袁老自己的地位？”
一句话就问到了方辉，他忍无可忍，争论不过，直接威胁道：“宋瑾伊，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趁着现在RT那边还没签合同，你立马跟他们协商不签了，去找YU，跟他们签！”
看来他表面上说是来调查自己，实际上是来威胁自己啊！还真是做得出来。
“倘若我不呢？”
宋瑾伊笑意盈盈地反问。 方辉像是抓住了机会，立刻说道：“那你就等着滚出公司吧！”
调查不过是个由头而已，最重要的就是将这小丫头赶出公司。
宋瑾伊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没有任何的惧意，“是袁老让你这么做的吗？”
“那不然呢？别以为你有靠山就可以在顾氏为所欲为！袁老可是顾氏的第二大股东，想开除一个小小的你，只需要动动手指这么简单！”
宋瑾伊微微一笑，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录音笔，直接播放出来，里面放录着刚刚他们所有的对话。
方辉面色一僵，没想到她还留了一手。
“你们说是来调查我，结果倒是自己先一步露出了马脚。”宋瑾伊眉梢微挑，“世人都说袁老一向公平公正，是公司老股东的代表，你说若是今天我们谈话的内容传出去，我被赶出公司不要紧，不过袁老的名誉受损，他今后的地位还能向今天一样不可动摇吗？”
宋瑾伊轻飘飘的话，仿佛直接扼住了方辉的咽喉。
方辉实在是拿她没办法，总不可能真的让她把那些录音给放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