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修阴郁道:“被我逼的?慕淙屹,当初若不是你带着昭华征南军侵入我南夏领土,我会以南阳一城的人命来做圈套?”
周清络冷冷道:“南夏十多年前发展迅速,仗着自己国力逐渐壮大时不时骚扰我昭华南部边陲,若非你们寸心来犯,昭华会大军压境?沈宜修,最后导致你国破家亡的原因,细算起来,又岂能怪在宣王殿下的头上?!你苦大仇深,便能将自己的痛苦转加到她的身上吗?!”
说完,他一指长安。
南阳一战,他也是经历过的。屠城,杀害三万民众,并不是因为宣王心狠手辣故意为之。而是因为若不狠下决心,南阳城三万人也得死。征南军近二十万人也不一定能所向披靡!
“沈宜修。”慕淙屹说,“利用红莲教煽动民众,让他们甘愿不顾自己的名声不顾自己的生命,以民众的生死作为陷阱,你手段之毒辣远在本王之上!”
“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沈宜修问。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慕淙屹说,“束手就擒吧。你若愿意答应救长安一命,我也可答应放你一条生路。”
“我若不答应呢?”沈宜修说,“难道你就活生生看着萧长安油尽灯枯而死?”
“我不会。”慕淙屹说,“你会吗?”
“慕淙屹!”耶律行说,“他可以答应你们。但是,你得答应将我们俩同时放了。”
“殿下!”周建安忙道,“北蒙的皇子和驸马若真是在我国都被杀害,传出去只怕也不大好。北蒙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慕淙屹看向沈宜修。沈宜修看了长安一眼,点了点头:“好!”
“什么时间为好?”慕淙屹问。
“明日。”
“好。”
老六为了防止沈宜修耶律行二人又生变故,用毒针刺中了耶律行,说:“你若是给郡主解了蛊,我便给他解毒。若是解不了,不好意思,他的毒性也肯定解不了。”
耶律行初时只觉得自己被什么扎了似的,但是,很快他便察觉不对劲来。没多久,就全身瘫软无力,呼吸苦难起来。不出片刻功夫,便躺倒在了地上。
老六叫人将他抬了下去。骁影吩咐人将现场打扫干净。
慕淙屹表了态: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没有洞房花烛的心思了,请大家各回各家。于是,留下来护卫着准新帝的几人原本还想着与慕淙屹套近乎,毕竟,剩下的皇子里,就只有他才是最有威望最能干的。
“殿下,方才太后娘娘说的不一定准确。”周建安开了口,说,“自从进宫以来她就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他的确是和先帝的皇兄是青梅竹马,但是,据我所知,他们并没有行过逾举之事。而太子爷是她在进宫两年之后才诞下的,依照时间来看,太子爷应该是先帝的亲生儿子。”
“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慕淙屹说。
“殿下,太子爷已逝,如今您就是仅剩的嫡子。请容臣等更改称呼!”周建安惯会见风使舵,当即跪倒在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淙屹看着紧跟着他跪倒在地的几位大臣,面无表情。
方才还护着太后和慕淙峻护得紧,转眼间就变了风向。看看,这就是我们昭华的国之精英!
慕淙屹淡然道:“皇位对本王来说,并没有太大的诱惑力,你们先请起吧。容本王考虑一段时间。”
“皇上,还需要考虑吗?”周建安当即便道,“不管是传嫡子,还是传才能,您都是当之无愧的啊!您这十几年为了昭华征南闯北,立下汗马功劳。试问其他皇子有几个能有您的战功?您在百姓心中就是最贤明的君主,请您为了昭华的百姓,接下这庞杂的国事吧!”
周建安当然是希望慕淙屹能登上大典的,毕竟,慕淙屹虽从小和奶娘亲,和韩家那个义舅亲,但是,血浓于水,他周建安可是慕淙屹的亲舅舅!只要他能坐上宝座,那周家的国舅地位肯定是不能动摇的。
慕淙屹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去。
周建安只得带头叩别:“是!陛下。”
一夜折腾,本就中了毒又体虚,慕淙屹在喝下周清络和老六一起调制的解药之后,昏昏沉沉睡在了长安房里。夜里,周抒雅身边的丫鬟过来,想要问殿下什么时候过去,长安走出房门,说:“新房都烧没了,你让他去哪里?”
“王妃娘娘依殿下所言,住在了旁边的园子。”丫鬟说。
“你回去转告你家娘娘,就说殿下已经睡下了。让她早点儿休息。别再挂念这边的事情了。”长安说。
丫鬟只得福了福,说了声是。
这一日长安睡得很熟,一直到第二日天快晌午才起来。当她起床开始洗漱的时候,慕淙屹还躺着,只是看起来气色比昨天好许多了,他看着她,说:“长安,终于尘埃落定了,余下我只有一个愿望了,那就是希望你的蛊毒早点被清除。”
长安回头朝他笑笑:“殿下失了血,看起来比我还虚弱呢。”
“倒不是因为失了血。”慕淙屹说,“这几日天天要在太后宫中喝甜品。所以一直体虚无力。”他这样一说,长安立马明白过来了,原来周怀玉一直在给他下药!而最终目的,就是想在他新婚之夜联合沈宜修除了他!
可是,没想到北蒙如此不受控制,沈宜修临时翻脸,反而想要除去她,联合好掌控的慕淙峻。
“现在感觉如何?”长安问。
慕淙屹起了身,坐在床沿上看向她:“好多了,虽然没平时状态好,但是,估计补上昨日的洞房花烛夜应该不成问题。”
趴在门口偷偷听壁脚的人发出“噗嗤”一声笑,慕淙屹清了清嗓子,喝道:“骁影,你是皮痒了吗?”
“咳咳。”骁影一手握拳放在唇边掩饰地咳了咳,“殿下,您可算起来了。咱们府门外,朝中百官已经跪了一上午了,老百姓们全都挤在外面围观呢!”
“怎么回事?”慕淙屹问。
“还不是永定侯带着人前来请愿嘛。”骁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