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修!你们好卑鄙!”周怀玉厉声斥责,“如今过河拆桥,本宫记住了!”
“啊哈哈哈哈!”沈宜修笑得癫狂,“听见没?慕淙屹!你听见没!你的亲生母亲说‘过河拆桥’她自己都承认了呢!”
慕淙屹静静地盯着周怀玉:“母后,你果然没让儿臣失望。这一切,真的都是你干的!呵呵,真是可笑,儿臣其实去年正月就怀疑您了。只是一直没有把柄而已,没想到现在竟要在沈宜修口中听到真相!”
“去年正月?”周怀玉问,“你怀疑本宫什么了?”
“娴妃之死。”慕淙屹说,“就是最大的蹊跷!娴妃娘娘在死前一段时间都精神恍惚,不仅是她,就连先帝也精神恍惚。她突然之间从城墙上跳下,看起来是自杀,其实并不是对不对?”
周怀玉一听,脸色微变:“自杀就是自杀,没有人曾推她下去过!”
“不!有人。”慕淙屹冷冷地逼视着周怀玉,“那个推她下城墙的凶手,就是……你!”
“哈哈,屹儿,一年前你不说,到现在你来揭发本宫是凶手,是不是太迟了?”周怀玉讽刺道。
“一年前我没有证据,直到这次回宫,我在您宫中见到那淡黄色的小果子——小韶子之后,我才明白是什么原因。”慕淙屹说,“小韶子,产于南夏一带,其果实很像是龙眼,是毒性很大的致幻之物。母后,娴妃娘娘之所以会跳下城楼,并非是她愿意,而是她因为大量误食小韶子果实制成的点心而产生了幻觉,并且不可自拔,这才跳下去的吧?而先帝,那时之所以会轻易就同意长安的娴妃娘娘死因是自杀的说法,其实也归功于小韶子。
他在娴妃娘娘进宫之后对她百般宠爱,时常在娴妃宫中用膳,所以也一样中了毒。”
“你既然都已经知道原因了,为什么不在这次回锦都时说出真相?”周怀玉问。
“因为,自从娴妃去世之后便再也没有其他人因此而丧命。因为,您是我的母亲……人死不能复生,若您真心改过……儿臣还是存了私心。”慕淙屹说。
“真心改过?”沈宜修冷笑,“她若会改过,你们昭华又何须沦落到现在这一步?不过,我们倒是很喜欢她这样的太后。”
“沈宜修,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点?!”耶律行怒斥。
“殿下,何须担忧?”沈宜修说,“今夜慕淙屹死后,除了他的妻子会成为您的妻子之外,一切都不会改变。昭华的新帝还是会登基,昭华的太后该掌权的还是掌权。没人能撼动他们的地位。”
“慕淙屹,你的母亲做的事情简直太多了。”沈宜修说,“多得我都不知该从哪件事说起呢。你猜猜看,为什么你们一直打到了千祥城下却不能有更进一步?”
慕淙屹看向周怀玉,双眸冰冷似铁,周身散发着可怕的狠戾气息:“那只猫,是你叫人做的?”
“不是。”周怀玉面不改色道。
“是吗?”慕淙屹说,“周烁之前说打死他也不能说出幕后指使者是谁,难怪打死他他都不肯说,因为您与周家可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也难怪像周烁那样明明口口声声都是殿下的人,突然之间就会做起了内鬼!因为,您是他的姑姑!您代表的是周家的利益!”
“是,那只猫是我叫周烁带上战场的。”周怀玉说。
“您就不怕我一时失控,死在战场上?”慕淙屹冷声问。
周怀玉看着他,沉默了好长时间。慕淙屹突然之间笑了,笑得仓皇而悲戚,他心心念念想要维护的母亲大人,他就算是怀疑却也一直将她往最好方向想的母亲大人,竟然一直在陷害他!而且,不论他的生死!
“我原只是以为你偏心。”慕淙屹说,“现在我错了。您不是偏心。您根本就没把我的生死放在眼里过,又何来偏心之说呢?呵呵,呵呵……”
长安看着他,心里堵得慌。
“也是,都怪我自己太信任你!”慕淙屹说,“我以为我们能像天底下所有母慈子孝的母子一样,没想到,竟落到了这般田地。我怕猫这件事情,少有人知。您就是其中一个,可笑的是,我竟然没有怀疑您!”
“峻儿,记住了,权势面前无血亲。”周怀玉说。
“你还做了些什么?”慕淙屹问。
“她做的事情可多了。”沈宜修看了长安一眼,对耶律行道,“今夜我想再多一个目标。”
耶律行听懂了他的意思,说:“好,既然已无用,那这样心思深沉可怕的人,除去更好。我们应该寻找更听话的人选。”
“长安,你的真正的灭族仇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怀玉!”沈宜修冷声说。
长安死死地盯着周怀玉。这个女人,为了将自己的儿子送上帝王之位,正是机关算尽!心狠手辣歹毒可怕的女人!
“太后娘娘,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永安候已经察觉到了危险,大祸到来前将长安送出了城。更没有算到宣王会捡回长安,指腹为婚的两个人竟然情谊深厚!当你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便想方设法求了贵国先帝让萧长乐去军营探听虚实。萧家在江北的声望你知道,你生怕萧家后人振臂一呼,到时候和征南军两面夹击之下,慕淙峻的皇位便岌岌可危。所以,你想方设法想要除去长安,便让周烁撺掇走水路。你事先设好伏,想要一举取了长安小命,只是没想到宣王为长安挡了一箭!”
“沈宜修。”周怀玉冷声道,“就算你将所有真想在他面前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本宫告诉你,昭华御林军就守在这宣王府外,只要本宫一支响箭,你们今晚定然命丧当场!”
“是吗?”耶律行说,“在你响箭发起之前,好好想想你的儿子!宣王现在就在我们手上,只要你发起响箭,我想,命丧当场的人……应该是他吧!”
“啊哈哈哈哈!”周怀玉仰天长笑,“宣王?宣王?本宫并不在乎他,你要杀便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