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消息得告诉慕淙屹!长安心想,云海明日正午行刑,看看能不能在今晚去大牢里审审他,指不定能审出一点蛛丝马迹来。最起码能问清楚云海到底有没有给萧长乐和慕百川牵过线。若是他牵的线,那他又是怎么认识萧长乐的。
一行人来到双林寺,住持接待了他们。长安开门见山地问:“敢问方丈,宣王殿下可是在寺中?”
“殿下刚刚才离开。”住持说。
“啊?我们路上并没有遇见他啊?”骁影奇怪地问。
住持说:“周小姐带着他从后山下山了。”
“后山?”慕淙峪笑了笑,“锦都人都知道要上双林寺最好是从前门上,毕竟台阶太多,前门坡度较缓。想必大家也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后山下山……没有几个人会从那么陡的地方下的吧?抒雅小姐还真是好兴致啊!”
慕淙峪关注的是“后山”二字,但是长安关注的却是“周小姐带着他”。
慕淙屹一向极有主见,从来都是他主导,怎么这时候变成周抒雅带着他了?除非……
“方丈,殿下他怎么了?”长安问得直接。
主持方丈说:“殿下中午饭吃过之后就有些不适,周小姐说后山下面的村子里就有郎中,便带着他从后山走了。”
“郎中?”落影奇怪地问。
长安已经猜到了,双手将裙子一拎,迈开腿就往后山而去。
“就只有周小姐和殿下吗?”在骁影落影马上就跟上长安往后跑去的时候,凌风还站在原地问方丈。
“是的。”
凌风也了然了,啧啧叹道:“难道真是准备生米煮成熟饭了吗?这都过了午饭的点多久了,长安啊长安,估计他们的饭都烧糊了!你来晚了!”说着,他也跟了上去。
慕淙峪看着他们的背影,并没有跟上去,反而对方丈说:“方丈,上次本王和你提的那个建议,你觉得如何?”
方丈双手合十,叹道:“阿弥陀佛,殿下,佛门乃清静之地,朝堂之中的是是非非我们双林寺不懂,也无法参与。殿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望殿下苦海回头。”
慕淙峪皱了皱眉,眼中阴戾之色尽显。他嘴角的笑意也变得瘆人起来:“既然方丈还没想通,那么,本王还有些佛法想要请教方丈,不知可否详谈?”
方丈恭恭敬敬朝他伸手道:“请。”
禅房的门关上了,慕淙峪与方丈二人在蒲团上相对而坐,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长安自然也不知道,曾经在她前脚刚走,后脚双林寺里发生了这样的一幕。这一幕,实在是太普通平常了,一点儿也不引人注目。
后山下山的路很陡,长安手脚并用地往下,如果不抓住小路边上的藤蔓树枝的话,还极有可能会摔倒。
凌风在最后头大声道:“小爷问过方丈了,就他们俩人!俩人!”
长安正往下爬呢,听见这话脚下一滑!
说时迟那时快,跟在她身后的骁影猛地往前一扑,一把拽住了她的腰带。另一只手抓紧了路旁的树枝。
长安眉头紧皱,看了一眼余下的路,心里的疑惑越发加深。
若慕淙屹真的是被周抒雅带走的,若他真的身体不适到已经不能自主决定了,那么这条路一定不容易走下去。周抒雅一个姑娘家,就算体力再好,也不可能背着他下去吧?
不对!
“落影大哥,你对双林山熟悉吗?”长安自己扶住了边上的树枝,站稳了问。
“来过几次。”落影说,“怎么了?”
“除了正南边上来的那条路,和西北边这两条路,还有没有其它上下山的路?”
“据我所知,没有。”
“殿下极有可能没有下山!”长安说着开始往回爬,“他很有可能还在山上!我们分头去找!”
凌风最先爬上平坦处,说:“好!我东边!”
“我往我们来时的路上去找。”骁影说,“说不定和他们错过了。”
“寺庙那么大,我去寺庙里找一圈。”落影说。
转眼,这三个人就转身跑开了。长安抬头看了一眼双林寺的地势构造。这是一座靠北向南的寺庙,南边山势较缓,所以台阶都铺在南边,方便香客们上下山。西北边有一条陡峭的小路,也能上下,只是地势太陡不便行走,除了有些觉得好玩的香客往那条路而去之外,一般没什么人走。
东北面是双林寺的后背——十几丈的山尖,极为陡峭,少有树木。只有最山巅有几棵松树岿然屹立。
若是周抒雅没有将殿下带下山的话,会不会两人反而往山尖上走了?
长安走到寺院的院墙外,见整座寺院的后背几乎就像是嵌进山尖里一样。再往上看,哪里有上山尖的路?正待转身离开,一只兔子突然从墙角和山体的夹缝中钻了出来,长安转过去一看,那条夹缝还没有一人宽,要是想钻过去,估计得侧着身子紧贴着墙壁才行。
她心中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多看了那条奇怪的缝隙两眼。
咦?这条黑丝是怎么回事?
她走过去,伸手将碎石上的一条长丝取了下来。那碎石尖锐,一定是有什么人经过这里,衣服被勾到了……
殿下!
她握紧了黑丝,贴着墙壁就往缝隙里而去。
越往里走,越觉得狭窄,也越发黑暗。她甚至有些怀疑起来,周抒雅将殿下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里人迹罕至,不是有心人根本就不会发现有这样的一个通道!
思及如此,她心中大惊!
不会,周抒雅想要……杀人灭口吧?!
于是,速度越发快了起来,大约走了十几丈远,身前突然一空,原来竟然来到了一处山洞!真没想到双林寺的后背竟然是个山洞!
山洞洞口较宽,洞口两边点着两盏壁灯。有灯,难道这地方是双林寺高人们闭关修炼的场地?
她进了山洞,见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对壁灯出现,而且还都已经点燃。
大约走了十几丈远,在灯光较暗之处脚底下不知被什么一绊,她低头一看,似是一件衣裳!
心里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