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风平浪静,到了第二天并未传出有什么伤亡之事。周清络交待这段时间因殿下被刺,所以各营不得随便走动,清点人数切记要满员。

一大早,何水生的亲兵就跑来报告,说是骑兵营少了个叫陈三的亲兵。

长安也在周清络营帐里,一听,当即奇怪地问:“你是说陈三不见了?”

“对!”那亲兵说,“昨夜点名时就发现不见了,何参将怕晚上不安全,这才将消息压住了,谁知今天早上也不见他回来。”

长安脸色当时就变了,问:“有没有四处去找过?”她心底虽然存疑,但是沈宜修的人生安全此时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才死了两对人。

“找了,何参将今天早上派了好几队人马上山去搜,都没有搜到任何蛛丝马迹。好像那陈三就是凭空消失的一样。”

“可不要是凶手又出动了。”长安喃喃道。

周清络一听,连忙将亲兵打发下去了,问:“常大人脸色如此难看,是和那陈三认识?”

长安见自己的情绪竟然一览无余地在面上表现出来,当即敛色看向周清络,淡然道:“去何参将那里调查案件的时候曾经问过他的话,聊了好长一段时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倒不是他这个人很重要,是因为凌风昨夜来找我说凶手并未露头,若是陈三被杀的话……这案件是不是又复杂了呢?毕竟今天早上迄今为止也只有何水生营中少一个陈三!”

周清络听了,也忧思重重道:“分析得极是。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下山去云慕城?那骁影与你像是深仇大恨似的,怕是不能跟你去了。不如换个人跟着?”

“换谁?”长安问。

周清络说:“这军中功夫厉害的也就那几个,落影不行,周烁是殿下身边的人,你看……凌风如何?”

长安想了想,说:“随便吧。他也行。军师安排来便是。”

周清络见长安神情不对,忧心忡忡的,便道:“殿下的事情将士们肯定会问起,你可有对策?”

长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哦,殿下的事……就说殿下伤重,不宜见人,至少也得休养个把月。”

“如此敷衍,军中将士岂不是会怀疑?”周清络问。

“怀疑便怀疑。”长安说,“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殿下身受重伤不是正中鞑子下怀吗?”

“可我方将士们要是传出殿下身故的谣言,将会军心大乱!”周清络说,“到时只怕会得不偿失!”

长安沉默了片刻,说:“此时越是想要去澄清越没办法澄清,反倒会引得大家疑心更重。周大人,还是顺其自然吧,我们几个高层将领只要坦然自若,就算有谣言,也是不敢随便乱传的。毕竟殿下的生死大事,没人敢提着脑袋瞎编乱造!”

周清络也只能应允了下来。

长安从周清络营帐出来,去自己几个骑兵营里转了转,又找之前的老部下大江李宝磊几人聊了会儿天,下午跟着何水生巡视了步兵营队伍。一天一转眼就过去了。

到了晚上,她安安分分回到中军大帐,慕淙屹还是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

长安掀起他的被子查看了一下伤口,还好,血是早就止住了,只是依旧还沉睡着。她便叫了周清络过来替他扎针。

周烁在一旁忙着,嘴巴也不停:“常大人,殿下为了你可是命都豁出去了!”埋怨的语气里透着股子酸味儿,“这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醒过来。简直是急死人了。”

长安看着周清络将长长的银针扎入男人的后背。后背很光洁,没有伤疤,她微微蹙了蹙眉。

“周烁,你放心吧。”长安说,“殿下不久后便会醒来的。”

周清络的手一抖,停下来惊疑地看向她:“此话怎么说?”

长安笑笑:“军师大人对殿下的伤势应该最为了解,想必心里比我更清楚!”说着,她叹了一口气,“殿下啊殿下,原来你最信任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而是军师大人。”

周清络没出声,继续将那根针扎了下去。周烁愣头愣脑没听明白他俩说的什么意思,只郁郁道:“常大人,我可一直忍着呢。要是殿下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骁影不收拾你,我也得好好收拾你一顿。”

说完,他抬头看了一眼长安。长安心中一惊,这周烁双眼布满了血丝,此时眼眶通红,看过来的目光很明显夹杂着仇恨。看来,他的反应并不比骁影弱!

三人之间的气氛陡然之间便降至了冰点。这里仨人在温暖的营帐里冷冷地相看两生厌,那边凌风和骁影两人却已经“勾勾搭搭”在了一处。

要两个取向十分明确的男人牵个手就已经是十分别扭奇怪的事了,此时还要做出搂搂抱抱恩恩爱爱的样子,骁影身上鸡皮疙瘩起了厚厚的一层。而凌风只觉得自己胃中一阵翻涌。

此时的二人真像是砧板上的肉,煎熬得很。

幸好是在暗中,树影将他俩的身形遮挡得严严实实,脸上嫌恶的表情自然也看不清。凌风一再幻想着身边的人是如花似玉的长安,终于鼓足了勇气去扒他的衣服。

骁影险些想吐,自然是不肯,两个大男人竟扭到了一处。也不敢动拳脚,更不能动真气,两人只是你拉我的衣裳,我扯你的衣裳,听那动静似乎真是急于行事的两人急吼吼地替对方宽衣。

“别动!”凌风出声制止,“再动我就地把你给办了。”

“哼,你来难道是想纯粹谈情的吗?”骁影嗤笑一声,“不想动手?”

他就料到场面会如此难堪。果不其然!

凌风见久久也扒不下他的衣裳,不仅如此,连自己的外衣还被骁影给撕碎了,他轻嘶一声:“小乖乖,你可真泼辣!一点也不听话!这么主动?”这话,简直是咬牙切齿磨出来的。

说完,他奋力将骁影压在了身下……

卧槽!骁影脑海中狠狠问候了凌风家人,奋力一掀,自己翻山在上,反将他压在了身下。

男子汉,岂能受这份儿“男”压之辱?!

两人扯来扯去,掀来掀去,原本地势便倾斜,此时力道一大,竟然骨碌碌地往下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