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呀——”老五故意拉长了调,说,“她说所有师兄弟里面就数大师兄最干净,不会下水摸鱼不会满地打滚,也数大师兄生得最好看,就像她哥哥。哎,我说小师妹夫,你见过她哥了吧?是不是真生得比咱们大师兄还好看?”

慕淙屹淡淡一笑,转而问:“师兄,你觉得我和大师兄比,谁生得好看?”

长安暗地里瞪了他一眼,见他眉眼含笑,那股子喜悦遮都遮不住的样子,心里一时间又是暖又是苦。

“嗯。”老五认认真真将他打量了一圈,说,“不带半点儿感情偏见来看的话,小师妹夫比大师兄还要生得俊。大师兄瘦了些,单薄了些。”

“那长安的哥哥就和我长得差不多,应该是比大师兄好看了。”慕淙屹一本正经地说。

“难怪小师妹生得好看。”老五说。

“五师兄,我肚子饿了!”长安不愿意他们再就沈宜修和慕淙屹的长相继续探讨下去,说。

老五哈哈一笑:“要好吃的就找五师兄!等着,马上给你去弄。”说完,他乐颠颠就跑了。高高胖胖的个子,跑起来的时候肉一颠一颠的,看起来颇有几分喜感。

长安对慕淙屹解释道:“五师兄是我们山庄内的厨神,特喜欢摆弄好吃的。”

朱越说:“小师妹,你们俩风尘仆仆的,正好灶上热了水,先洗漱洗漱吧,等洗漱好了老五的饭也差不多了。”

“好,谢谢二师兄。”长安说。

朱越忙吩咐人去收拾,又道:“你就还住自己的房间吧,小师妹夫暂且住你隔壁大师兄的房间,你看如何?”

长安回头看向慕淙屹,问:“你觉得呢?”

“我都可以啊。”慕淙屹说。

长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今日竟如此好说话了?

事实证明,长安的直觉没有错,此男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又怎么会突然之间什么都不计较变得如此随和呢?

晚上,吃饱喝足,她躺在熟悉的床上正辗转难眠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长安批了衣裳过去开门,但见门外站着的正是慕淙屹,便问:“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有什么事吗?”

“沈宜修的房间我睡不惯。”他自顾自便走了进去,反手将门闸上,“来你这里讨个落脚处。”

什么“讨”啊?他分明就比长安还像主人!

“既然不习惯,那我让二师兄给你安排个客房吧。”长安说。

“怎么?”慕淙屹坐在床沿上,冷冷淡淡道,“以往你在本王房间不知借宿过多少晚,如今本王借你房间一晚上都不愿意?”

突然之间又端起了王爷的架子。这人,是想搞什么鬼?长安郁闷地瞪他一眼:“慕淙屹,你凭良心说,在你房间是我主动借宿的吗?我那是被逼!”

“哦,是吗?”慕淙屹挑眉饶有兴味地看了一眼气恼的长安,道,“现如今我也是被逼的。已经习惯你在身边,别处都睡不惯了。你看怎么办吧?”

“无赖!”长安冷笑一声,“不知是谁瞧不起凌风逮了机会便使小动作。我看凌风在某人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某人使的可是大动作!”

慕淙屹笑着道:“长安,你没发现这样的你比成天板着一张脸的你可爱多了吗?”说着,他站起来来到她面前捏了捏她的脸,“看看,气得都圆鼓鼓的了,真可爱。”

这样的慕淙屹也比往常摆着架子冷冷清清的慕淙屹可爱多了。长安心想,但是,还是没说出口。

“本王从来就不喜欢小家子气。”慕淙屹捧着她的脸,在她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说,所以,自然就要用大招了。”

如今能与她尽弃前嫌,实在不容易。还不逮着机会便亲近亲近?

“那里给你。”长安一指外间矮榻,“你爱睡不睡!”她将他的手打落,将衣柜打开搬了两床厚厚的被子出来替他铺上。

慕淙屹十分坦然站在一旁看着,笑着说:“你说回来找什么东西的?”

长安手一停,说:“明日再找吧。”

“好,依你。”他说。

依你二字说得分外暖融融的,长安听着只觉得心一动。一时间滋味莫可名状。

等到两人各自钻进各自被窝,长安熄了灯。慕淙屹那边似乎已经传来沉稳的呼吸声了,长安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北蒙的公主要成亲了,和北蒙那个神秘兮兮的大元帅……慕淙屹之前说到时候她会明白。

可是,他言下之意是明白什么呢?北蒙大元帅,真的如他所说和自己有关?

她隐隐地察觉出大事不好的气息,可是再怎么问他他却缄口不语了。只淡淡然飘来一句:“我若不让你见到事实,只怕以你的性子是不会相信的。反倒觉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正翻来覆去,慕淙屹那边清清凌凌声音传来了:“怎么?烙饼呢?”

长安翻身的动作一停,只听他又说:“还是说一个人睡着太冷?想让我过去陪你?”

这话一说完,她越发不敢动了。慕淙屹在黑暗中轻笑了一声,威胁道:“给你半盏茶时间,再不好好入睡,等下本王过来哄你。”哄字拖长了声音,说得尤其暧昧,长安当即便脸红成一片,僵直着身子闭紧了双眼强行使自己入睡。

他这一番威胁倒还真的起到了作用,不知什么时候长安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到第二日早晨起来,朱越见慕淙屹匆匆长安房里出来,惊讶地看着慕淙屹:“小师妹夫,你昨晚……?”

“二师兄。”慕淙屹十分泰然和他打招呼,“早啊。哦,昨晚她睡不着,叫我过来陪她睡。姑娘家都怕冷……”

老五端着热腾腾的稀粥和小菜过来,听了啧啧叹道:“小师妹好色的性子还是没有变!什么怕冷睡不着,小师妹夫,我看她就是想要诓你进她屋子!”

慕淙屹一听,脸色顿时变得奇奇怪怪起来:“五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之前她小的时候老是说害怕,哪一次不是诓了大师兄过来陪她,说什么要听睡前故事,每每大师兄都得讲上好长时间才能将她哄睡着。”老五说,“这不,现在她见未婚夫更好看,又来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