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长安看着他,冷声说,“你的东西全都还给你了。”

“那把匕首。”他说。

“那把匕首是我的私有物品。”长安说,“凭什么交给你?”

“凭我是你的……”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未婚夫!”

“呵呵。”长安嗤笑道,“是吗?不好意思,我可从未将你当成我未婚夫。”说着,她往后退了一步,“你的东西都已经全数归还,殿下若是还有什么战事上的要紧事便赶紧说,若是没有……末将去巡房了。”

好个萧长安!慕淙屹冷冷地打量着她,他还没和她算账,她倒是先来下逐客令了!

“不主动是吗?”他的声音里已经满满都是危险了。

“你想干什么?”长安警惕地盯着他。

慕淙屹冷笑:“数到三,你若不交出来,本王便亲自动手来搜。”

长安是和许人物,凭他一句话就能恐吓得了吗?她一步一步往后退向帐门边,心里打着主意:只要慕淙屹赶动手,她就敢拔腿就逃!慕淙屹这人十分重视自己的形象,总不至于来追的……

可是,她低谷了慕淙屹的速度。当她一步一步挨近帐门边,还没将帐帘掀起的时候,只觉一阵风袭来,手腕已经被某人紧紧地抓在手中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冷声说,“如此,怪不得本王。”

说完,他一手从背后将她困在自己怀中,一手还真就朝她身前探去。

“慕淙屹!”长安怒斥一声。声音之大,直听得站在她营帐不远处的骁影皱了皱眉,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声:“胆子真大,连殿下的大名都敢直呼出口!军棍只怕是还没打痛快!”

在骁影旁边的萧长乐若有所思地问:“骁影大哥,以前常大人经常这样直呼殿下姓名吗?”

骁影朝她看了一眼,没吭声,懒得搭理这个矫揉造作的女人。的确,他不喜欢长安,是因为他觉得长安对殿下不够真心。但是,和萧长乐相比起来,他何止是不喜欢萧长乐,分明是讨厌她了。因为,他觉得同样萧长乐对殿下也不够真心,不仅不真心还装得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时不时撒个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娇,让他反感至极。

“骁影大哥?”萧长乐又问。

骁影这人嘴巴从来不愿意给人留情面,此时收去嘴角一贯的笑容,冷哼了一声:“谁是你大哥?萧小姐,请你放尊重点,不要见是个男人就笑嘻嘻地往上凑,没得让人怀疑你不是出身高贵,反而是勾栏院里捡来的。”他见萧长乐登时脸色便变了,冷笑一声,“呵呵,也是,听说你是萧侯爷小时候捡来的,指不定还真是出身勾栏瓦肆的场所呢。”

“骁影!”萧长乐怒斥,“你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吗?”

“和谁说话?”骁影笑得越发讽刺,“和当今皇上的婕妤?真是好笑,我虽不是生在昭华,却也知道昭华的规矩。父亲的女人,还能赏赐给儿子?这不是乱了套了吗?”

“你可知现在一番言论该当何罪?!”萧长乐冷声低喝。

“该当何罪?砍头之罪?”骁影讥讽道。

“你这一番言论,若是有心人听到转呈给圣上,恐怕不只是你,就连殿下也脱不了干系!”她说。

骁影不屑地打量了她一眼,才道:“萧小姐,此时此刻,这里不是只有你我二人吗?若是圣上得知了这件事,那便就是你背后嚼的耳根子。你若是说了,也只证明你在宣王殿下面前表现的根本就是假的,你是有目的而来,对不对?”

骁影双眼直勾勾地瞪着萧长乐,萧长乐眉头紧皱,在他倾身过来的时候,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我是说有心人。我怎么会转呈给圣上。我可是殿下的人,自然是希望殿下好了。”

“呵呵,说得比唱的还要好听。”骁影说,“但愿不要让我知道陛下因此怪罪殿下,否则……”他手中的剑柄一翘,正好抵在萧长乐的下巴上,“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你……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呢。”

“你——”萧长乐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偏偏这男人狡猾得很,更重要的是,他一身武功,她还真奈何不了他。

两人在帐门外你来我往,好一番唇枪舌战。营帐内的两人此时却陷入了僵持之中。

慕淙屹手里拿着那把匕首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番。他将宣王令和蓝碧玺收入自己怀中,冷眼看了长安一眼:“上一回在温泉,本王已经像你澄清过了。没想到你还执迷不悟,一心只想杀了本王!”

长安默不作声,倔强地看着他。

“为何不信本王?”他问。

许久之后,长安才道:“口说无凭,我凭什么就一定要相信你?”

“本王做了那么多,你看不到吗?”他的声线越发冷硬。

“殿下。现在有两个人在你面前,一人是从小陪着你长大的,对你呵护备至,你们之间一起度过了无忧无虑十年时光,一人是你才认识的,曾被你怀疑是杀父杀母凶手。两个人都对你很好,都想尽办法护你平安,但是两人说法正好相反,你会信谁的?”她反问道。

她也是个平常人,她也有着和常人差不多的判断!相信沈宜修只怕是绝大多数的人会选择的吧?为何就要她只凭慕淙屹几句话,便死心塌地相信他没有杀害萧家一族?!

“呵,亏你还跟着你师父学了那么久的疗心!”慕淙屹冷哼,“竟然连真伪人心都难辨!你是哪里来的疗心郎中?可别再打着你师父的名号出来害人!”

“我有说我学得很好吗?”长安反唇相讥,“我本就资质平平。才学了几年师父便离开了,要说领悟力,只怕我师兄比我学得还要好。”是的,她完全可以不提沈宜修,但是,她心里窝火,凭什么你和萧长乐你侬我侬做那等亲密动作就是正常,凭什么我偷偷去见了师兄一面就要被人修理?

“这匕首是沈宜修给你的?”慕淙屹问。

“是的。”

“何时给的?”

“去年年前下山时。”长安说,“他给我防身的。我想着,若是真的被父侯和皇上押上花轿,也没事,有它傍身,等你想要对我有什么动作时,我便偷偷一刀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