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络皱着眉头:“你今天都吃了些什么?”
大刀一张脸越发尴尬,支支吾吾不肯说话。
周清络问:“是不是没把你们当家的说的话放在心上,吃了萧长乐给的东西了?”
“我也就是看她那梅子糕颜色很漂亮,随口说了一声,是她非要塞给我吃的。”大刀讷讷道。
“你进了她的营帐了?”周清络问。
“嗯。”大刀垂下了头。
“大刀!”周清络严厉地批评他,“你知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
“军师……您,您怎么知道?”大刀惊讶地看着他。
“她若是没有色、诱你,你怎会入她营帐!”周清络怒其不争地看着他,“一定是一方小帕子在你身上撩几下,撩得你浑身难受,对不对?”
大刀嘿嘿一笑:“军师平素一副寡淡模样,大家都说军师是将军的男宠,没想到这男人的心理军师也知道!”
周清络当即脸色就变了,冷声问:“你说什么?”
“啊?”直愣愣的大刀并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他以为所有底层士兵们传的风言风语上层将领自然也是知道的。没想到周烁虽十分擅长传播他三哥与殿下的谣言,却从来都警告了亲兵们千万不可乱了三哥的心思。所以,一心只在治病救人心思单纯的周清络根本没想到士兵们将他传得如此不堪。
“军师与殿下同进同出,大家都说你们是好得穿一个裤头的关系。”大刀说,“又说殿下好男色,所以才将全军中最为俊美的男人都收在了自己帐中。军师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周清络脸黑得能滴下墨来:“这谣言是谁传开的?”
“周大人啊。”大刀说,“您堂弟,难道还会有假?”
“周烁!”周清络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啊,好个周烁!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真是想周烁,周烁便到。这天下午,周烁就笑眯眯地来他营中找了他,得了他一顿猛揍。这些暂且不表,只说萧长乐将大刀放倒之后,李宝磊也中了招,没了大刀的看守,李宝磊功夫不高,被萧长乐偷偷点了穴道,直愣愣地站在她营帐门口不说话。
萧长乐特意走到他面前,笑眯眯道:“李大人,我内急,先去个茅房,马上就回来啊。”
其他几个士兵见李宝磊都没有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了,便眼睁睁看着萧长乐往茅房方向跑去。
萧长乐没去茅房,拐了个弯,绕到了长安的营帐。
长安正坐在案桌旁看兵法书,想起父侯在世时曾交给自己好几本兵法书,说是参透了这几本在战场上不能所向披靡,也不至于被敌人欺得团团转。又说这都是萧家历代的战功赫赫之下总结的经验,让她好好保管。她确实保管得很好,将书和那两个打磨成的玉坠子一起埋在了山庄里的最大那棵桃树下了。
如果有机会回云慕山庄就好了。长安心里不禁有些难过,那时没好好见父侯交待的仔细学习……
“常大人竟然如此好学呢!”萧长乐一进门便说。
长安抬眼看了她一眼,冷淡道:“萧小姐,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不要到陌生男人的营帐里来。你既是陛下赏赐给殿下的女人,与小人同处一室,只怕不妥。”
萧长乐直勾勾地盯着她,一步一步走上前来,冷笑一声:“常大人,你装得还真像!”
长安寒声道:“出去!”
“呵呵,你让我出去,我便出去了?”她倾身仔细看着长安的脸,想要找到她脸上的破绽,长安心中大骇,当即便起身往后退了退。
“你骗得了别人,以为也骗得了我?”萧长乐紧跟不舍,步步逼近,“萧长安,我们可是相处了十年的‘姐妹’!十年!我梦里都是你!你就算是化成了灰我都认得你!!”
长安冷笑:“萧小姐只怕是思姐心切,竟男女都不分了!”
“呵呵,是吗?你以为自己扮得很像吗?”萧长乐冷哼,“连喉结都没有,你还敢说自己是男人?”
“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萧长乐,你真是够不要脸的!”长安冷眼看着她,高声叫了声:“亲卫!!给我轰出去!”
很快,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萧长乐冷笑一声,当即往地上一倒,双手抓住长安的袍角,可怜兮兮地说:“大人何必动怒!长乐不过一个小女子,大人打得长乐好痛!”
这栽赃陷害演得好不逼真,当即便见她眼眶微红,很快,两滴泪水倏地滚落,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帐帘打开了,长安不耐烦地一拽自己的袍角,见她又抱住了自己小腿,冷哼一声:“萧长乐,既然你说我打你,那我不打你是不是还不真实了?我如你所愿!”说完,狠狠一脚踹在她肩头,将她踹了开去。
“还不把她给我——”她抬眼往帐门口一看,登时愣住了。脸上依旧冷清清模样,可眼中光华却无法遮掩,那几分安心几分欣慰几分欣喜几分如愿的眼神,一时间复杂无比。
“怎么?把她怎么?”慕淙屹十分正经地问。
“把她给我扔出去!”长安挺直了腰板,说得铿锵有力。因为见到是他,说得越发理直气壮。
慕淙屹走上前来,看了地上趴着的萧长乐一眼,说:“长安,才两月不见,你这脾气倒是见长了啊?”语气之中竟有苛责。
萧长乐一见竟是她苦等了好久的慕淙屹,当即哭得肝肠寸断:“殿下,您可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长乐,长乐就要被他们给欺负死了!!”
“他们怎么欺负你了?”慕淙屹居高临下地问。
“常大人不但不怜香惜玉,反打我!”萧长乐撇嘴道。
“长安,谁让你打人的?”慕淙屹责问她,“萧小姐乃千金之躯,怎么能拳脚相向!”
“我没打她。”长安见慕淙屹一回来竟然向着萧长乐,心中又恼又恨,恶狠狠瞪着他。
“她打我了!”萧长乐今天一口shi盆子就是要扣在长安头上了。
“没打就是没打!萧长乐,你好不要脸,栽赃嫁祸到别人营帐里来了,也不想想自己的名声!”长安冷声道,“也是,你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又何须顾及名声。”
“到底打没打?”慕淙屹冷声问。
“打了!”萧长乐气焰嚣张,有慕淙屹撑腰,此时不嚣张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