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大事不好了!”那亲兵还未到慕淙屹身前,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那耶律武,耶律武给跑了!!”
慕淙屹脸色如同覆上一层寒霜,对周烁道:“让骁影去院子里等我!”
周烁一听,忙不迭往外跑。
慕淙屹扫视一圈面面相觑的将士们:“既能抓他第一回,就能抓他第二回!不过一个耶律武逃了,你们继续热闹。”
周清络见他离去,见大家的气氛一时间都低落下来,忙说:“殿下的能耐大家还不知道?怎么?他耶律武还敢来?”
众人一听,这才纷纷点头:“就是就是!”
“好了!来,大家干杯!”周清络大声道,“今晚咱们不醉不归!明儿个可是得好好甩开膀子练起来了!”
大家见军师都这么说,也忙端起了酒碗,继续该碰杯的碰杯,该谈笑的谈笑。
长安随着慕淙屹回到了院子,见骁影已经笔直跪在当初关押耶律武的房间门口了,见他们过来,忙伏地请罪:“殿下,小人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
慕淙屹看了他一眼,绕过他径直进了屋子。
只见原本捆绑耶律武的绳索已经被割断,散落在地上。地上有淋漓的血迹,一直滴洒至窗户边上。他的弯刀也连同不见了。
“跟着这血迹追!”慕淙屹冷声下令道。
落影周烁二人这才打了灯笼,跟着血迹往院子外找去。
“殿下,属下剜下他几块肉来,一直流血不止,想是跑不太远。”骁影忙说。
慕淙屹只淡淡然看了他一眼,骁影立即噤声不再开口。
“本王知你与他有深仇大恨。”慕淙屹说,“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属下知错。”骁影趴伏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说。
“起来吧,跟着他们去看看。”慕淙屹说。
骁影这才战战兢兢起了身,连忙往周烁他们那边追去。
“本王封了他的穴道。”慕淙屹脸色清寒,“他竟还能逃脱……”
“殿下,要解开您的穴道没有深厚的内力是绝不可能的。”不知什么时候,周清络也跟了过来,站在门口说,“那耶律武与您交手时连还击都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并不像是内力高于您之人。小人觉得这其中或有蹊跷。除非有人替他解开了穴道。”
慕淙屹微微皱了皱眉:“这么说,我们军中……有内奸?”
“殿下,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周清络说着,朝长安看了一眼。
慕淙屹也看向长安:“长安,你刚才在院中可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长安想了想:“没有,殿下。”
“那人既能解开殿下的穴道,想来功夫也不低。”周清络说,“常安没听见也是正常。”
慕淙屹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出得门来,站在院中看着墨蓝苍穹:“再过几天就是满月了。”
长安不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也只安安静静待在他的身边,没过多久,出去探查的三人匆忙回来了,周烁心急,当即便说:“殿下,那血迹在寨子门口就隐去了!敢情是耶律武发现自己的血迹会暴露行踪,匆匆包扎了一番。”
“脚印呢?”长安问。
“今日下午两营人马才从寨子门口踩踏过去,傍晚又是打那边回来,脚印早就纷杂不堪,哪里还能分辨得出哪些是耶律武的脚印!”周烁丧气地回答,“这回让他给跑了,只怕到时候抓起来会比这一回更加困难!耶律武那个狗东西,可不是什么好鸟!”他一气急,哪里还管自己什么身份,在军营里混来的各种脏话便飚了出来。听得周清络在一旁皱紧了眉头:“周烁!”
周烁见堂兄训斥,这才讪讪住了嘴。
“有殿下在,你怕什么?”长安说,“殿下在你心中不都是神一样的存在吗?”
周烁看了她一眼,又狠狠瞪了骁影一眼,这才扯了扯嘴角:“有殿下在,自然是不用怕的,就怕你们这些拖后腿的!”
“周烁!”骁影当即脸色青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周烁横眉怒怼,“你听不出来?骁影,我觉着谁都不可疑,最可疑的就是你!”周烁说起话来常常不经大脑,这时也和往常一样,口无遮拦,几句话又快又脆,周清络想要拦着,已经来不及了。
“骁影,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的出身吗?你可是北蒙人!那耶律武是北蒙王的小王子,你放了他,只会有你的好处!”周烁说。
关于骁影与北蒙王室之间的恩怨,他是不清楚的。他只知道骁影的武功路数和他们不一样,后来偷偷打听了,才知道骁影果然不是昭华人。
“你——”骁影也不是个好商量的,一听他竟然说自己与耶律一族有勾搭,顿时火冒三丈,倏地一下就冲到了周烁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提起铁锤般的拳头就要往他脸上砸去。
“骁影。”慕淙屹抓住了他的胳膊,骁影回头见慕淙屹脸色凛然,这才愤恨地一把将周烁推开,咬牙:“殿下,我与耶律一族不共戴天,他竟……竟将脏水泼到属下头上!”
“本王信他。”慕淙屹清清淡淡地说,“骁影不会与北蒙王室勾结。”
“凭什么他就不会?”周烁当即反驳,“殿下!咱们可都是昭华人士,没得说咱昭华人还会与鞑子勾结?”
“昭华人就不能有叛徒了?”骁影顶了回去,“周烁,周冲还姓周呢!你们姓周的还不照样大张旗鼓地做了耶律的走狗?”
“此周非彼周!”周烁听了周冲的名字,越发愤怒,“他也配姓周?吃里扒外勾结鞑子的王八羔子,连只狗都不如!”
“周烁!”周清络见他硬是胡搅蛮缠闹个不休,冷声厉喝,“出口便是污言秽语,你这便就配姓周了?也不怕脏了殿下的耳朵!!你若一意胡闹,阻了殿下查探真凶的时机,该当何罪?!”
周清络声色俱厉的时候却是少有,周烁见堂兄发火,终究将满肚子的牢骚给压制了下来,嘀咕道:“我说的有什么错?”
慕淙屹清了清嗓子,周烁猛然打了个寒颤,竟突然清醒了过来,小心翼翼偷看了一眼慕淙屹的脸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