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武刚开始还没认出骁影是谁来,但听他声音逐渐低沉,不由得震惊道:“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会是我?”骁影将已经五花大绑的他狠狠一推,推进了慕淙屹的院中。门外八千多名将士还一个个探头探脑想看看究竟,被周烁手一挡:“殿下命令各营回各营院子休整!明日早晨起,开始练兵!”

恢复练兵了!凶手找到了!而且殿下还说了,要全歼鞑子,将鞑子小王子的脑袋挂在城门上!

大快人心啊!真是出了一口恶气!

这是鞑子自年初以来便一直将昭华压制着打的第一个转折点,他们的第一个翻身仗!殿下一出马,果然就能扭转大局了!

大家兴高采烈地回了院子,一路上一个个神采风扬,互相猜测着是不是过不久就能收复河山,将鞑子赶出昭华了。

二狗子在歇阳守城战之后被升为什长,李宝磊升为伙长。回去的路上,二狗子摸着胸前那块乌木牌子,对李宝磊说:“什长……伙长,你说要是按殿下的打法,会不会咱今年年底还能回家过年呀?”

李宝磊朝他笑笑:“二狗子,你小子怕不是想回家过年吧?”

“嘿嘿。叫伙长看出来了。”二狗子挠了挠后脑勺,笑得很开心很甜蜜。

“你小子就那点儿东西,咱们整个什的谁不知道?不就是想秀儿了吗?年前要是能将鞑子赶出去,你就能和秀儿成亲了不是?”李宝磊一拳捶在他肩头。

二狗子只顾着“嘿嘿嘿”的笑:“俺娘老早就盼着抱孙子啦。秀儿要是知道俺在军队里还升了官,不知多开心!伙长,您说得对,俺不能做那孬种怂蛋,不然要是同乡的战友传了风声给秀儿,她该瞧不起俺了。”

李宝磊揽住他的肩膀,紧紧地握了握:“那就好好干!咱们争取能再往上升一升!校尉说得没错,那叫什么……什么王侯,来着?”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二狗子哈哈笑道,“伙长,您可真是个大老粗,连这么八个字都记不住!”

“对对!就是这意思。咱们拼一拼,指不定咱们的娃儿,咱们娃儿的娃儿以后都能有好日子过了!”李宝磊说的话很实诚,二狗子听了重重地点了点头:“嗯!用力拼一拼!!”

跟着宣王干,前途是一片光明的。这是大多数士兵的真实想法。

他们心中的战神,是那么高高在上,就算是简简单单说几句话,他们都觉得那么值得人信服。就像刚才,宣王一瞬间就将耶律武给制服了。他们看得真切,那支箭分明就不是朝耶律武射过去的,因为射在土墙上离耶律武好远的距离,不过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罢了。

真正厉害的是他们殿下,徒手就让他松了手。他们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耶律武会乖乖就擒呢?他能悄无声息地杀死那么多人,为什么在面对殿下的时候不还手呢?

他们不知道的是,耶律武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

因为,当时慕淙屹右手捏住他的手腕,左手已经先点了他的麻穴!他全身上下的力道哪里使得出来……

在耶律武看来,慕淙屹就是卑鄙!这天下第一的卑鄙小人!!

当然,慕淙屹可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战神也好,卑鄙小人也好,现在他关心的是长安的伤口。

周清络连忙拿了药箱给她包扎,看着脸色铁青的慕淙屹,安慰道:“殿下,还好,只是一点皮外伤。”

喉头!这要是伤得深了,只怕命都没了。慕淙屹双拳握得紧紧的,冷声说:“下一回,再也不要和本王提这样的要求了!本王再也不想感受这样的感觉。”

周清络听了,温和一笑:“常安,你不知道殿下刚才有多担心你。他那手,都是抖的……”

“清络!”慕淙屹冷声低斥,“你胡说什么。”

明明担心得整颗心都缩成了一团了,可偏偏还要逞能,不让人看出来。这就是慕淙屹!周清络无奈地摇摇头,呵呵一笑:“常安,你就当我开个玩笑好了。”

长安看了一眼慕淙屹:“这不是没死吗?”

“你——”慕淙屹郁闷地看着她。

“他不会这么快杀了我的。”长安说,“明知前面的一系列行动没有起到相应的效果,劫持人质是他最后的选择了。三千兵马已经接近黑森寨,他若再不能控制住局面,那三千人马得胜的可能性便会很小!”

“那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慕淙屹说。

长安淡然道:“我有什么办法。这一切还不是殿下您促成的?您若不表现得对我倍加在乎,人家会劫持我?”

好哇,这样说来,倒是他的不是了?

周清络看着两人,说:“常安,你少说两句,殿下现在还惊魂未定……”

“周清络!”慕淙屹的声音很危险。

周清络又笑道:“看吧,男人都是这个臭德行,可千万不能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表露出一点儿弱点来。啧啧,我先走了,那边沈宜修的伤口我得去看看有没有崩开。”

一提到沈宜修,慕淙屹忙警惕起来,他见长安神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等到周清络出了门,他凑到她身边:“让本王看看你伤势如何。”

长安偏过头去:“都说了是皮外伤了。”

她坐在床沿上,他说话的时候那温热的气息都拂在她的耳边,让她好生难受,只觉得一阵麻痒从耳后一直到了腰间:“你不要离这么近!”

说着她一把将他推开,手却顺势被慕淙屹抓在手里:“别动,怎么这里还有一道疤?”

他说着,就用食指轻轻地碰了碰她脖子上另一道浅色疤痕:“怎么弄的?”

他的指尖温热,与她的肌肤相触之下,让长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虽与诸位师兄一同长大,可是,这么近距离,这么暧昧的动作……还从未有过!这让她很不安。

“哦,上次治疗凌冬的时候,不小心弄的。”她清了清嗓子,故意装得镇定自若。

“凌冬?”他问。

长安一点一点地往后倾斜,他呢?仿佛不自觉似的,竟然一点一点倾身追了过来。

讨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