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慕淙屹回到房间,慕淙屹问:“如何推测?凶手可能抓住?”

“殿下,我觉得咱们得从那颗人头上做文章。”长安说。

“怎么说?”

“现在凶手的目的是可以肯定了:就是要制造恐慌。”长安说,“让我们军心大乱。若是我们一万多人军心大乱,出现逃兵潮的话。而鞑子要是以一支精锐部队给我们狠狠打击,他们便能以少胜多!这样一来,那支精锐的指挥者便会占据最大的功劳。耶律勤好高骛远,好战喜功,并不是个沉得住气的好将领。我想,这并不是耶律勤的主意。听闻此次南下,北蒙王的三个儿子兵分三路,我猜想,会不会这个凶手与其它两位北蒙王子有关。”

慕淙屹沉思了片刻,说:“兴许与其它两位也无关。”

“为什么?”长安疑惑地问。

“北蒙王的小儿子耶律武骁勇善战,但是此次却未领军。听说年前与北蒙王大吵了一架,自此便不知所踪。我怀疑这凶手与他有关。”慕淙屹说。

耶律武是北蒙王酒醉之后与一名卑贱的婢女所生,从小在北蒙宫中地位低下,并未受到北蒙王的青睐。长到十八岁时,成人礼上曾在北蒙都城外的千祥围场以一人之力徒手杀死猛虎,之后北蒙王才对这个儿子刮目相看,渐渐给与重用。

只是因为有几位兄长在,他的抱负却一直难以得到施展。虽然凭借自己的武力也有官职担任,但是和几位兄长相比而言,却仍然远远要低于他们。

年前耶律武的生母却不知什么原因死在了千祥宫里,因此,耶律武和北蒙王大吵了一架,并趁夜离开了千祥宫,至此下落不明。

慕淙屹将耶律武的成长经历简单地向长安介绍了一番,长安听了眼前一亮:“也许真和这耶律武有关!”

耶律武自小生活在逆境之中,空有一身武艺,却这些年都难以施展。若非铤而走险,恐怕有上头几位兄长的压制,他这辈子都难以出头。

“你说的在人头上做文章。”慕淙屹问,“准备怎么做?”

“大多数系列杀手都喜欢故地重游。”长安说,“他们会在凶案现场或者抛尸现场再次出现,以满足他们的想象。现在山寨门口日日夜夜有人把手,杀手应该不会选择那里。所以我猜测他应该会出现在水潭边。

因为上次殿下您派骁影将山后水井里投了毒,所以这段时间士兵们的饮用水都是从水潭里打来的。加上殿下命各院将士不得随意走动,每日早上打水却是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如果凶手在暗中将我们的动静调查得一清二楚的话,我想那个头颅应该明天早上就会出现在水潭边上。而且很有可能被高高的吊在某一处显眼的地方。因为只有这样,各个院子才知道死了人。您的消息也就再也不能成功封锁下去了。”

慕淙屹思忖了片刻,说:“那么,本王即刻派人去水潭那边埋伏着。”

“迟了,殿下!”长安说,“凶手现在应该已经将人头挂好了。”

慕淙屹很明显地皱了皱眉。

长安又说:“殿下,越是胆大的凶手,越喜欢围观自己创造的‘艺术品’给旁人带来的震惊和惊吓效果。我觉得凶手明日一定会出现在打水的队伍中。”

慕淙屹点了点头:“本王知道怎么做了。既然他要创造恐慌,本王不如就将计就计,给他来个煽风点火,倒打一耙。”

长安看着烛火跳跃之下慕淙屹双目灼灼的光华,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生得极为好看,深邃幽黑,清凌而又睿智。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很多事物。

师兄的眼睛和他就有些相像。

长安回过神来,垂下眼睫,暗暗地握紧了拳头,指甲紧紧掐入掌心带来的疼痛让她的眼神清明了一些:他可是慕淙屹!萧长安,你是萧长安!

“早些歇着吧。”慕淙屹见她脸上神色黯淡,说。

长安本就身子弱,上半夜的梦境纷乱,下半夜又忙活了这么久,此时困意上来,钻入被窝没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

到第二日清晨,窗外鸟声啾鸣,她才醒了过来。一看自己床前的矮榻,上头已经空空如也,一床薄被叠得整整齐齐的。

长安知道慕淙屹定然是去查探凶手之事了,趁着他不在的时间,洗漱好之后匆匆往沈宜修的屋子而去。

来到沈宜修房间门口,见他房门大开着,叫了声“师兄”便往里走,却见凌风站在窗边耍弄着他那飞镖:“怎么?宣王没将你带在身边?”

长安看了他一眼,见他眼下一圈青黑,问:“你昨夜没睡好?”

“何止昨夜。”凌风故意凑到她身边,笑得意味深长,“常安,自从回到黑森寨里,小爷我可是夜夜都没睡好呢!这孤枕难眠的滋味……啧啧,真是难熬啊!”

沈宜修此时趴在床上,听他说着这轻佻的话,当即脸色变得墨黑:“大当家的,我这里可不是供你调戏姑娘用的!”他有意维护长安,但是却又刻意回避她的名字,长安知道他这是恼恨极了自己了。

“沈宜修,小爷这话说得可没错。”凌风又说,“哪里像某些人?天天与宣王殿下同吃同住,同出同入。时不时还闹个鸳鸯戏水,可不羡煞了旁人了?”

一扯竟又扯回昨天那乌龙事件。长安狠狠地瞪了凌风一眼,走到沈宜修床边,主动握住沈宜修的手:“师兄,你信我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在那浴桶里是慕淙屹的把戏。”

她双眼诚恳地看着沈宜修,像是小鹿一样,看起来无辜又可怜。凌风哪里见过她这个模样?不免一愣:看来这常安和她师兄之间的关系还真的非比寻常。

“你昨天问我是否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长安说,“我怎么会不记得呢?师兄,年前我下山的时候,你在山脚送我,我便答应你了。婚约之事,我会解决。现今,婚约之事已经解决,你再等我三年,我报了仇,便与师兄隐退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