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惊蛰用这孩子的血滴在一根手骨上招着黄赛凤的魂,屋里顿时起了一阵阴风,温度也陡然就降了下来,但是没有鬼哭狼嚎的动静但陈放猛地打了个哆嗦,抱着膀子说道:“呃,我去回避一下?”

“别,你等会再走,得确认下人是不是你看到的那个黄赛凤,别弄错了”王惊蛰把他拦了下来,就看见那小崽子雀跃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都红了,人未到气息已至,他当初和死后的黄赛凤相伴了四年,对这股气息想来早就无比的熟悉了。

阴风刮了一阵,一道淡淡的影子就冒了出来,然后逐渐成型,已经能看出来是个女人的时候,陈放有点怕怕也有点激动的说道:“是她,是她,就是她……”

王惊蛰无语的说道:“你能不能不用这种语气?我他么还以为你是哪吒呢,还有,你怎么没告诉我她长这样?”

出来的黄赛凤,打眼一看面相就不是纯正的汉人脸,明显是带着点异域风情,穿着也明显有着关外的感觉,这绝对不是中原人士。

陈放摊着手,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也没问过她是个啥样的人啊”

“去吧,你可以回避了。”王惊蛰摆了摆手。

“我还不走了呢……”陈放梗着脖子说道,王惊蛰混的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组织的风格。

黄赛凤出来以后,王惊蛰也没有说话,因为对面这母子相见明显是要热乎一下的,小崽子“唰”的一下就扑了过去,但是却扑了个空,黄赛凤的表情凄凄哀哀的蹲了下来,可能要不是因为成了亡魂的原因,她肯定得哭的梨花带雨的了。

其实,从这一点上来看,王惊蛰就知道这女人坏不到哪里去,母性光辉太伟大,哪怕就是有点什么不择手段的事,但本性也摆在这呢。

黄赛凤蹲下身子,伸手想要抚着自己的孩子,手却从孩子的身上穿了过来,她眼神望向王惊蛰的时候却很警惕。

王惊蛰淡淡的说道:“你也不用误会,我要是有什么歹意的话,这孩子也不会跟你相见了,至于是如何发现他的,那就只能说是偶然了,但我好奇的是你用什么方式,把本来已经胎死腹中的这个孩子又给生了下来,并且还让他几乎像正常人一样活了下去,而且还是好几年,这种手段我连听都没有听过,你让我有点开眼界了。”

黄赛凤依旧很警惕,挺迟疑的看着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话,王惊蛰又接着说道:“但是有个问题你也许没意识到,这个世道啊太危险了,各种降妖伏魔的大有人在,他不过才四五岁的年纪就遇上了我,幸好是我也不以正派人士自居,呵呵,但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你总不至于让他一辈子都关在棺材里吧?外面啊,茅山,龙虎,天师的道士可不少呢,他这个样子碰到一个都有被收了的危险,毕竟人鬼殊途啊,你费劲吧啦的让他活下去,也不至于想早早的就夭折了吧,我不收了他,那他迟早也会被别人给收了的,这天下容不得这样的小东西存在”

黄赛凤脸色急剧变化,明显有点着急了起来,王惊蛰又接着说道:“我也没有什么恶意,就是对你们母子的经历有点好奇,也没要挟的意思,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的话我可以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他给放了,以后自生自灭就看他的造化了。”

其实,王惊蛰不确定这个小崽子跟自己的相遇会有什么好事,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奇遇呢,王惊蛰唯一有些好奇和想知道的是,他身上这么重的阴气是怎么产出来的。

“我们是赫哲人……”黄赛凤终于开口了,王惊蛰就愣了下,随后扭头跟懵懵的陈放说道:“唉,那个什么,你回避一下吧,快点的”

陈放顿时毛了,破马张飞的说道:“不是,领导有你这么办事的嘛?啥意思啊,刚才用到我的时候,我说回避你不干,啊,现在用不上了,要来肉戏了,你又主动让我回避了?没你这么提了裤子就不认人的吧”

王惊蛰认真的说道:“我是为你好,不在此山中不知此山险,有些事你不知道比你知道了的要好,真的”

“真是这么回事?”陈放狐疑的问道。

“嗯,去吧,回避回避,该让你知道的我会跟你说,不该让你知道的最好保持沉默,你入组织尚浅,得需要磨合,一步步的来吧,今天到的状况太深奥了,不适合你”王惊蛰直接推着人就把他送出了门外,然后“咣当”一下关上房门,回头问道:“乌苏里江的赫哲人?”

“是的,我们来自关外”

“哦,那你怎么会跑到沪海,还死在了那个弄堂的楼里了呢?”王惊蛰很不解的问道。

赫哲是个人数很少却很神秘的少数民族,但对王惊蛰来说也不算太陌生,去年的时候他和小草深入大草原时寻找的通古斯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赫哲人的祖先,不过随着历史的变迁,几千年过去以后就分道扬镳了,赫哲人就成了赫哲族了,生活在中俄边境中间的乌苏里江畔一带,人口很少到现在为止也就五千左右了。

这个人数是什么概念?

几乎跟一个小区居民差不多了,人工和野生的大熊猫全加起来也不过才两千多只,赫哲人也就比大熊猫多了一倍吧。

从黄赛凤嘴里说出来的的经历,王惊蛰听了到感觉是个颇具有电影话的离奇情节,至少发生在现代社会是挺难让人理解的。

黄赛凤说,他们一家以前也是生活在乌苏里江畔的,他的丈夫是赫哲族的现任族长,本来过着与世无争和无忧的生活,毕竟他们也没啥产业,就是以渔猎生活为主,但是忽然有天意想不到的意外来了。

“我们被人追杀着,离开了乌苏里江……一直跑到了关内,最后在崇明附近,被人给截住了,他们是来自远方的异教徒”

“有多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