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草原边缘的那处青山,说是什么通古斯的发源地,萨满的起源,其实布日固德也不太了解,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去过那座山,没有去过自然就无法了解,多简单的问题啊。

所以,在路上的时候,以布日固德那干脆利索的性格,忍不住的跟王惊蛰重复了两三次的废话。

“我也不确定你要找的东西在不在那座山里,如果在了倒还好说,如果不在的话,岂不是白白冒险去了?”

“你没有去过吧?”

“当然没去过了,我要是去过,那肯定是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哪里会说什么是去冒险的话?”布日顾徳觉得他这话问的特白痴。

王惊蛰反问道:“既然你去都没有去过,那为什么会说,去了是冒险这种话?”

听着两人宛若绕口令一样的对话,小草听得一阵头疼,两个男人有点太墨迹了,反正都已经在路上了,说这些个没用的话干什么?

布日固德说道:“是传言,是遗训,也是每一代草原守护者口口相传的告诫,我不止一次的听人说了,要对那座山保持敬畏……”

王惊蛰“哦”了一声,点头说道:“我们会保持敬畏的”

布日固德无言以对,提过两三次后就不再提了,他本就不是磨磨唧唧的人,能让他重复几次同样的话,已经实属难度了,哪里会翻来覆去的念叨个没完,于是剩下的几天里他们三人就一直闷头赶路。

白日赶路,晚间夜宿草原,望山跑死马啊,山明明就在那里,他们却走了三四天的时间,最终才到了山脚下。

从远处看的时候,这青山没有多高,离近了看,同样也不太高,但是此山连绵不绝,一重叠着一重的。

王惊蛰问布日固德这山叫什么名字,来历如何,对方告诉他没有什么确切的山名,山峰也没有什么峰名,他一直就叫这里青山,这青山是源自于兴安岭山脉的,至于其他的就一概都不了解了,王惊蛰无言以对,心说你还真是不够了解的。

三匹马的马背上都托了不少的东西,有些是布日固德让巴图准备的,有些是王惊蛰要的,来到山脚下的时候他们从马背上解下包裹背在了身上,布日固德在自己那匹黑马的耳旁吩咐了几句,大意是告诉它老实的在这里等着,等他再回来。

这里是草原的边界,也是国境线,过了山的这头,那边是沙皇的地盘,那边就是外蒙,这边还是华夏境内,山附近没有什么城镇,游牧的人,一片很原始的风貌。

准备完了之后,布日固德也没有着急进山,而是在山脚下寻觅了半天,最后在山坡上看到了一个树墩就走了过去,他从身上的包裹里取出三根香,几样水果还有一点干粮摆在了树墩前,然后点上香朝着树墩拜了下去,王惊蛰和小草也是如此,并且神情很是庄重很严肃。

这叫拜山,古来一直都有这种说法,俗称就是拜山头。

海里有龙王,河里有河神,地里是土地公公,那山中自然也有山神了,对山崇敬的人都会拜一下,可以说这就是个规矩吧,就跟摸金校尉进了墓室后会在墙角下点燃一根蜡烛一样。

山有灵!

“走了?”布日固德站起来问道。

“嗯,走吧”王惊蛰抬起头,仰着脑袋看着重重叠叠的山峦,心里着一句十分不着边际的话来。

“我笑青山多妩媚,那青山就待我如初恋吧……”

这就进山了,进山后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确切的目的地是该往哪座山头走,该去哪个山坳,没有人熟悉这里当然就没有什么指定的目标了,所以进了山后,王惊蛰就一直低着脑袋,心里又想着一句十分不着边际的话来。

“如果走着走着,就看见了丹青芽,那该多美好啊……”

此时是午后,七月后的天气本来比较炎热,但山里却凉爽的很,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只有一点点一丝丝的光亮从树叶间透了过来,树木多是樟树和松树,山地上铺着厚厚的叶子和松针,走起来脚下踩着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这里够人迹罕至的了,似乎从来都没有人来过这山呢?”小草看着地上不少的榛蘑说道。

布日固德说道:“这边的草场不太肥,所以游牧的人为了保护,几乎都不会来这边放牧的,没有了游牧的人,这里就不会有村镇,城市,那就更没有什么人会进山了,起码山的这头是如此,不知道那边外蒙和沙皇的人会不会有人过来,不过估计是不太可能了,外蒙,沙皇那边本来就人口稀少,好的地方都用不完呢,更不会来这了”

“对了,你在看什么呢?”布日固德说完,就发现王惊蛰一直在摇头晃脑的四处张望,眼神始终在林间穿梭着。

“一会往那边走,先上一座山头看看吧,那里有点高,估计能登高望远了”王惊蛰解释道:“我想看看这里的山脉走势,既然你说这是通古斯和萨满的起源地,那总归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吧,我看看哪里会有什么不同”

两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一处较高的山头上,上了一块巨石,这里都是山石没有什么树木,从这里居高临下的眺望,虽然看不全整个山脉,但看到附近的走势还勉强能看。

布日固德和小草不懂,就坐下来休息,王惊蛰独自一人在巨石上眺望,从一个方向开始一顺时针的方式转着身子,仔仔细细的张望着。

这种眺望,其实效果并不太大,因为看的不全,除非是像华山或者泰山那种,找一处最高峰就能看个大概了,这里最多只能看到全貌的三分之一罢了。

因为,身在此山中,不知此山美啊,离山越远越高才能看到的越多,反之在山里看到的,才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