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了的鸭子自然不能让它飞了,哪怕咬一口再飞也行啊,于是第二天凌虚子和徒弟就跑到了前岗区的经济开发园区里,陪同的也只有许主任,其他闲杂人等一律没让跟着,毕竟这种事好说不好听啊。

那座破庙孤零零的,四周早就被拆了个干干净净的,除了萧瑟和破败其实没啥感觉。

“唉?这地方,怪了,怪了,远处山野在望仿佛饕餮吞地,附近一条小河蜿蜒流过,这是长蛇绕树之相,绝地……”凌虚子离破庙大概二十来米,穿着身道袍,臂弯上搭着把拂尘,他神情非常凝重的说道:“这块地很邪也很绝,乃是传说中的四凶吞天地形,古来都很罕见”

许主任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说的呢?”

“你不懂,我刚才说的是这块地的风水,也就是说此地乃是凶宅之貌,不然为何这庙如此破败都经营不下去了,你也不想想看有龙虎山在整个赣省坐镇,有哪路宵小敢在这里犯横?也就只有这种大凶之地才有可能了,邪气太盛,就连龙虎山都压不住了,棘手,棘手啊”

凌虚子摇头晃脑的感叹着,他身后的小徒弟很有眼力见的小声问道:“师傅,要不然我们回山门去请师祖领人过来看看?”

凌虚子顿时呵斥道:“胡闹,我师父正在闭关准备勘破大道,有什么俗事能让他老人家出山?打扰了师傅的清修,这得是多大的罪过,我哪怕就是拼了这一身正气,也不能去请师傅下龙虎山啊”

小徒弟被呵斥的小脸一白,抿着嘴唇嘟囔道:“我还不是担心你么,这种凶地处理起来太麻烦,搞不好要把自己一身道行给搭进去啊”

师徒两人瞬间演技上身,几句对白顿时把许主任给吓了一跳,他慌忙摆手说道:“道长这可不行啊,您要是都解决不了,我,我们可就没辙了,还得请您想想办法,无论如何都得帮开发区拆了这庙啊”

“唉……”凌虚子一声长叹,十分为难的说道:“成人之事自然不能轻易反悔,吐出去的唾沫就是一个坑,我们出家之人最重承诺了,我今就是豁出去不要一身道行折寿三五年,也定当帮你们压下这块地的凶器,只是我经此一去,恐怕多少年的修为就化之烟云了”

凌虚子说这番话的时候,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角,语气极尽悲凉,眼圈都有点泛红了,那悲天怜人的表情把气氛烘托的相当令人感动了。

许主任明显就被他的一腔正气给感动的够呛,他郑重的说道:“道长,我和上面请示过了,待您解决完事,定有丰厚的回礼奉上”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凌虚子摆了摆手,肚子里一阵激动,他随即转身说道:“去车里把我们的香炉供桌拿出来,今晚我要在此开坛做法,还这里一片青天白日!”

凌虚子说他开坛做法事涉道家术法隐秘,不能有外人旁观,否则有可能妨碍他与天地沟通,对此许主任深信不疑,自然全权交于凌虚子处理。

高人行事自然神秘莫测,外人岂能旁观?

于是,凌虚子师徒把一应用具全都搬进了破庙里,两人先是在里面眯了一觉,只等晚上时分在开坛。

开坛做法是肯定得开的,但至于有啥效果,那还不是全凭凌虚子上下两片嘴皮子?

“打上地铺,天一黑咱爷俩就睡一觉,待到一觉醒来天也亮了……”

一夜无话,隔天上午,在开发区办公室里等消息的许主任,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凌虚子的电话,对方告诉他,事成之后就马上通知他,然后就可以交着施工队过来拆庙了。

昨天下午,把凌虚子请来以后,许主任还特意去了趟区里范成梁的办公室跟他汇报情报,很慎重的跟领导表示,那破庙确实很有问题,道长说这乃是凶地,得要施法来压一压地下的邪气,否则这庙永远都拆不了。

范成梁对此表示将信将疑,但他肯定不能出面过问啊,于是就让许主任自己全权处理,他就等着汇报就行了。

等到上午十点多,许主任也没接到电话,就叫上司机开车进入园区破庙那里,看看凌虚子处理的怎么样了。

“咣当”许主任和司机从车上下来,往庙里走,还未走进庙中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小李你闻到什么味了么,我怎么感觉好像血气味很重呢?”许主任嗅着鼻子说道。

“主任,我听说道士做法驱邪什么的,都会杀鸡杀狗来取血,应该是这么回事吧?”

“你这么说是挺有道理的,看来这位道长昨夜这是已经做法了啊……”许主任和司机边聊边进入庙里,一直走到大殿门口,看见庙里的状况后,俩人当即就懵了,被吓的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大殿的地上,躺着两具尸体,也不对,说是尸体都有点简单了,应该是两具残尸。

凌虚子和他的徒弟全死了,死状凄惨,两人的头盖骨都被掀开了,尸体特别诡异,手脚全部分离,距离躯干十几公分左右,摆的正正当当整整齐齐的,两具尸体的状况,就好像是拆线木偶被掰开了一样。

鲜血流了一地,还有淌出来的内脏,难怪血腥味这么浓,都蔓延到寺庙外面去了。

许主任和司机当时就懵了,至少有半分钟都没回过神来,等到两人逐渐有了感觉后,脚底板就开始往出冒着凉气,随即两人跌跌撞撞的就往外跑,几乎是一路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尸体谁都见过,但被分成这样的尸体,可能人一辈子都不会见到。

“报,报警啊……”许主任颤巍巍的拿出手机,同时心里暗道一声:“完了!”

这块地皮出了这么多的麻烦事,他首先肯定是完了,其次搞不好就是他的顶头上司范成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