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挑着一担水,水桶上还用盖子给盖严实了,就那么颤颤巍巍的朝着镇长家里走去。路上倒也碰到了不少老街坊,可是大家都只是埋头走路,谁跟谁都不带打招呼的。整个镇子的气氛显得很怪异。街上人来人往的,但是连脚步声都很轻微,更没有除此之外任何的动静传出。最热闹的地方,就是镇长家的大宅了。大门开着,打门口往里,就是两行高悬的红灯笼。灯笼的烛火将整个宅子都照得通亮,照壁后当间的院子里,此时正摆着十来桌酒席。

酒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镇长家的人小心的伺候在周围。他的老妻,则是带着两个妾为桌上的那十来个金发碧眼的异邦人斟着酒水。异邦人大声喧哗着,时不时还伸手在镇长的妾身上掏摸上一把。妾们则是配笑逢迎,并不以为耻。

“爷爷们可吃好喝好了?热水都准备妥当了,请去后宅沐浴更衣吧。少时便有小娘子前来伺候,若是不满意,爷爷们只管跟我说,我回头好生去教训她们。”镇长带着二十来个姿色尚可的妇人娘子走进来。看看自己的妾,然后脸上展露出笑容对那些金发碧眼的汉子们点头哈腰着。

汉子们哈哈一阵笑,纷纷起身朝着后宅里走去。几个仆役,连忙提着灯笼在前头引路。妇人娘子们,则是哭哭啼啼的被人押着一起送了进去。

“你这么做,就不怕遭天谴?”镇长的老妻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一口将酒杯里的酒水喝了下去。

“遭什么天谴?哪还有天谴?两个上尊带着那些大能都滚去修罗场了。能不能回来还两说。谁都护不住我们,老子自己护自己有何不可?”镇长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吃着残羹剩饭说道。

“人家可说了,等到大家归顺之后,我可就不是镇长了。巨石城的城主,那位置可是留给我的。到那个时候,你们不也跟着沾光?眼界要放开阔一些,格局要大一点。妇人之仁,是成不了大事的。”放下筷子,拿起酒壶晃了晃,镇长对着壶嘴喝了几口后又说。

“格局,就凭你,也配谈格局!早几天你怕是还不知道这词儿咋写,也就这几天经常听那些蛮子说起,你才把它给学来了。你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一点数都没有?给你个城主,你坐得住么?”老妻冷笑一声,丝毫没有给镇长留情面。

“我告诉你,你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得老老实实跟在我后头一起做。兴许这样,将来家里正妻的位子还是你的。要是不知好歹,等我上位之后,天下年轻漂亮的女人予取予求,就没你这老东西什么事了!”镇长放下酒壶,将手在褂子上擦抹两下,然后晃荡着就朝厢房里走去。后宅被人给占了,妾们都过去伺候着,这些他都不在乎。

“就算是投资了吧!”走到门口,镇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低声说道。一抹刀光闪过,镇长倒在了地上。他觉得空中的星星很多,很亮。

“夜色啊,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美过呢!”镇长心里这么想着,接着眼前一黑。这个世界的好与坏,打这一刻起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老妻哆嗦着用手扶住桌子,慢慢站起来。可是后脑勺上被人敲了一记,也随之倒在了地上。

“伊莎她们动手了,等她们把那几个刺客干掉,咱们就进攻。大家记住了,首要目标在镇中心那个最大的宅子里。所有的圣骑士都在那里,咱们争取全都拿下,一个不漏。进攻过程中,不管是谁敢阻挠我们,一律格杀勿论!”我收回了眼神,对身后的弟兄们说道。

“谨遵庄主号令!”众人齐齐低声答道。

“咻呜!”伊莎摸到了后宅的门口,显露出身形打了个呼哨。这是长老会刺客们联系的哨音。没过多久,一个纹着双花臂,下穿紧身黑裤,上头打着赤膊,身披黑色斗篷的刺客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大长老!”伊莎朝前迎了一步,然后眼神忽然朝那人身后投去,同时单膝跪地手抚胸前道。对方急忙一转身想要行礼,可是转身之后,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大长老。

“噗!”伊莎的刀捅进了对方的后腰。对方忍痛朝前一个翻滚,身后喷出了一道血箭。还没等他遁形,空中一支箭簇激射下来。从他的头盖骨射进去,又从下颚穿刺了出来。伊莎抬头对空中的老桥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后隐遁身形继续去寻找下一个同行。而老桥,则是借助空中的云朵隐藏住行踪。眼神紧盯着镇子里的动静。

“要不要喝一杯?”宅子后门小巷里,两个人正靠在树上歇着脚。一个人从身上摸出一个酒壶,外带一包用牛皮纸包着的烧鸡问同伴。

“算了,还有任务!”同伴觉得有点冷,裹了裹身上的斗篷,抬手轻轻摸着斜插在身后的短刀说。

“放轻松点,这里不会有人敢反抗的。”那人喝了口酒,撕扯下鸡腿撕咬着道。

“昨天派出去联络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担心冰火崖那边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同伴紧裹着斗篷看看天色说。

“这些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说不定明天他们就回来了。就算有什么事情,死的又不是我们长老会的兄弟,对我们来说没什么损失。”那人又喝了一口酒说道。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阵滴答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回头看过去,一枚火红的珠子正朝他们脚下滚过来。眼看着珠子滚到自己的脚下,他连忙抬脚将其踩在了脚下。

“什么东西?”同伴问他。没等他开口,轰地一声,半个宅子连带这两人一起被炸成了齑粉。

“杀!”眼看霹雳丹的动静引起了镇子里长老会的注意,我急忙起身大吼一声。空中的老桥开弓放箭,一只巨大的火鸟拖着长长的尾翼狠狠扎入了宅子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