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确实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还是说他认为我说的这事儿很有可能,所以后面随便说了两句后,他便挂了电话,说是得抓紧时间再去一趟下壁村。

挂掉电话以后,我并没有打算进入京大,毕竟这会儿鸿鹄已经不在那里了,我去了也没什么意义,如果被叶家的人看到,反而会很麻烦。

索性便离开了京大,打了辆车朝堂叔家赶去。

在路上,我给小轻打了次电话,可惜电话一直没人接,不知道是换了号码还是说,手机并没有在她身边。

途中,出租车中的收音机里紧急的插播了一条新闻,汇丰路发生了不明火灾,整条路都给封了,司机师傅听了却忍不住埋怨,说最近京城里不知道咋回事,今儿个封路,明儿个戒严的,也不知道国央到底在搞什么。

我心里面跟明镜儿似的,老百姓啊。

来到堂叔家小区外,我先是在附近逛了一圈,瞧着周围并没有可疑的人,这才朝小区里走了进去,来到他家门前,刚准备敲门声,堂叔家的房门居然从里面打开了,胭脂一脸诧异的站在门外,望着我疑惑的询问道:“你找谁?”

我朝身后瞅了一眼,扭头一把摘掉了头上的假发,胭脂脸色一变,赶忙打开了外面的铁门,给我让了进去。

进门后,却是瞧见堂叔身上只穿了一条三角裤,眼神发愣的望着我,随即朝我疑惑道:“你怎么这会儿功夫进京了?你疯了啊!”

“叔,我妈没了。”我喉咙有些僵硬的说出了这句话,我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啥?

堂叔紧愣愣的望着我,似乎是没有听清楚我刚才的话。

一旁的胭脂怔怔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叔,随即朝我道:“九儿,你妈不是在老家吗?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直到胭脂问出了这番话时,堂叔才反应过来,头一沉,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一步,而后双目赤红的朝我快步走了过来抓住了我的肩膀,声音有些难以控制的朝我低吼道:“到底怎么回事?!”

望着眼前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的堂叔,我低下了头,强忍了下情绪,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他们大致的说了一遍。

整个过程中,堂叔一直都低着头,可我却能够感受到他同样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胭脂跟我妈虽然相处过几天,可感情上算不上怎么深,不过她毕竟是个女人,对于生离死别的事情,承受能力比男人还是要差一些,所以,当我叙述完以后,她眼眶通红的叹息了声道:“没想到老嫂子命居然这么苦。”

我努力的做了两个深呼吸来压制内心的悲痛,堂叔双目赤红的抬起头,望着我,语气冷厉的朝我道:“当初,你来京城读书的时候,我就曾告诫过你吧?做人要低调,可你回头看看这两年你都做了些什么?京城九姓,占了京圈上流!活死人,你了解过他们吗?程逢九,你说你妈是被那个人害死的,可在我看来,其实是你害死的她,你现在苟延残喘的回到京城,你还能做什么?你一错再错,却不知悔改,你给我滚!滚出京城!就当老程家没有你这么个不孝子孙!滚!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给我滚!!!”

滚···

我怔怔的望着怒不可歇的堂叔,心里面凉了半截。

唉!

我落寂的转过身,一声不吭的朝门外走去,身后传来了胭脂埋怨堂叔的声音:“你这是干嘛?老嫂子没了,这怎么能怪九儿呢?”

“你懂个屁!如果不是他不知天高地厚的这么折腾,她一个乡里的妇道人家怎么会掺和进这样的纷争?滚!你也给老子滚!”堂叔愤怒的朝胭脂大吼道。

“滚就滚,你可得想清楚了,我今天要是走了,以后你甭想让我再回来!”

当我走出单元楼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胭脂朝我喊道:“九儿,你等等。”

我扭过头感激的望着她道:“姨,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叔说的没错,我妈的死,我有推卸不掉的责任,既然事情是因我而起,我会想办法找到那个人的,我叔他现在就在气头上,您别跟他一般见识,等他气消了,您在回去吧。”

胭脂眼神关切的望着我,随即叹了口气:“唉,原本我是想安慰安慰你的,没想到反过来你却安慰我了,我跟你叔没事儿,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一点,趁着现在他们还没腾出手,你还是赶紧离开这边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报仇的事情,不急于一时,那个人九姓跟国央都不会放过他的,你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去蹚浑水呢?听姨的,出去避一避,出国也好啊,趁着这会儿,出去散散心,嗯?”

走?

我在心里面摇了摇头,既然来了,其实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不想太多,想多了没用,反而给自己增加烦恼,现在只想等着鸿鹄给我消息,从而让我从上官轻那里获得那个人的身份,再谋求更多。

可这会儿,人家确实是实打实的关心我,所以我也不好意思当面拒绝,说了句我会考虑的,便径直离开。

回到昝喜川那个朋友开的宾馆之前,我去了一趟东城区的老街,买了一大包练习用的材料,背回宾馆给鸡爷喂了点吃的,便开始潜心练习。

符咒、行决步罡乃至跟相书有关的一切。

如此,一连在宾馆里面猫了半个月。

人相篇基本上已经倒背如流了,一百零八种奇人异相也大体掌握,现在但凡是个人站在我面前,我都有把握一望而知其命运走向,生伤病死,统统不在话下。

而茅山术方面,我感觉自己已经到达了瓶颈,这瓶颈并非是手艺上的,而是在于心境上,从面相上来看,自己即将面临生死劫,且属于不遇不破的那种,这让我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很有可能是正确的,陷害我表姐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害死我妈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