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黑影瞧着对徐卫星动不得,调头朝我迎了上来,我见状赶忙收手转身朝窗户方向跑,随手接下了窗户上画的弑鬼符,捻符起火,横向朝那横冲直撞的黑影丢了过去,那黑影反应还挺迅捷,居然给躲了过去,不过可以瞧出来他们对弑鬼符还是相当惧怕的,我冷笑了声,收起了匕首,一手捏着一张符纸,硬生生的将它们逼出了房门外,随后将符纸直接贴在了门头上!

那俩黑影在门外待了一会儿后,渐渐从我视线中消失。

我呼了口气,望着地上躺着的老杨,心里面挺不舒服的,毕竟死的是个熟人。

就在我盯着老杨看的时候,扭头瞧见那顶着香的五鬼即将爬到西南角了,而徐卫星既然还没有醒,这让我心里面再次开始紧张了起来,怎么办?

难道这家伙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成?

我可是清楚的记得他之前告诉过我,一旦那乌龟爬到西南角,他还没醒过来,那么他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我紧盯着那乌龟的步伐,快步走到了徐卫星身边,犹豫再三,伸手照着他的脸上就甩了两个耳光!

然而,这家伙就跟死尸一样,我那么重的耳光甩过去,居然还没有醒。

“逢九。”

就在我全神贯注的想着对策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喊我名字的声音!

还真有人喊我名字!

我警觉的朝周围张望之余,一只手忽然间搭在了我的胳膊上,吓得我一个激灵,几乎条件反射的朝那只手望去,却是瞧见徐卫星脸色难看的从沙发坐了起来!

呼!

我重重的呼了口气,刚想埋怨两句时,他却从沙发站了起来,随即朝地上的老杨走了过去,我轻叹了口气,朝他道:“刚才活死人来过,老杨死了。”

徐卫星沉默了片刻后,抬头望着我道:“逢九,我找关系查了,昭乾的阳寿未尽,只是魂魄并未归位。”

真的啊!

我忍不住惊呼出声来,徐卫星面色有些黯然的望着地上的老杨,随即朝我道:“逢九,我也打听了一下关于你母亲的事情,她的阳寿已尽,而且下面并没有接收到她的魂魄,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

虽然在他开口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我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怎么会这样!

徐卫星叹息了声将老杨爆睁的双眼合上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兄弟,节哀顺变。”

我没做声,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人很累,很累!

绝望吗?

事实上,上次在程家村的事情发生过以后,我其实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想到当初我爸临终前对我说的话。

我眼泪顿时止不住的迸发了出来!

我果然只是个笑话!

爷爷没了,爸没了,表姐没了,现在就连妈也没了。

我彻头彻底的变成了孤家寡人!

回忆从前所有跟他们在一起的往事,我胸口一阵阵抽痛。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

徐卫星沉默不语的坐在我身边,而我一直不停的在回忆,直到脑子都快要爆掉,才颓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朝门外走去。

身后传来了徐卫星有些担忧的声音:“逢九,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回家!”我哽咽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后,紧咬着牙关朝外面走。

走到电梯前,拼命的按着往下的按钮,可电梯却迟迟不上来!

我扶着墙缓缓的朝楼梯走去,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回家!

可我的家又在哪儿呢?

当初我爸走的时候,我妈对我说,爸没了,妈还在,妈在家就在。

可现在妈也没了,哪里还有家呢?

或许我这个人本质上就有自虐倾向吧,明明知道这时候回家,只会让自己心里面更难受,可还是想回去看看那一墙一瓦,一门一树。

一直走到会所一楼,望着门外被疏散到大厅外面的人群,我才渐渐的恢复了一些意识,身后紧跟着我的徐卫星叹息着喊了我一声:“逢九。”

我扭头朝他看了过去,他迟疑了下朝我道:“生死皆为命数,你想开点。”

我朝他点了点头,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外面走去。

走到了路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回我之前住的那家宾馆,鸡爷还在那里,现在他也算是我唯一念想了。

抱着鸡爷,背着包,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寂静的大街上,脑子里是空的,心里面却堵的满满的,鸡爷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绪,抬起头在我脖子上摩挲了几下,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靠在了十字路口前的围栏上发呆。

就这么一直待到了清道夫扫马路,待到了洒水车溅了我一身的水。

直到东边升起的那一抹红日,光束照在了我的脸上,我才渐渐从那种极度低落的情绪走出来。

世界并没有因为我的难过而停止,即便我此刻去死,这个世界也不会因我而改变,不过就是殡仪馆多了一具尸体,那些憎恨我的人会拍手叫好,而那些关心我的人却会因此而悲伤一段时间,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悲伤最终会归于平淡,直到这个世界上没人会想起我,直到关于我的一切信息都尘封在人口数据中。

我重重的呼了口气,报仇!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目前在京城兴风作浪的那个人!

我要回京城!

身为人子不能尽孝,已是罪过,身为人子,不能为母报仇,天理不容。

仇恨虽然会蒙蔽一个人的双眼,可仇恨同样可见将一个心死的人注射一记强心剂。

在密密麻麻的超级停车场中,我很轻松的找到了我的车,将鸡爷放在副驾驶上,我将车子开出停车场,找了个加油站加满了油,给徐卫星打了个告别的电话,朝外环驶去。

就这么开了一天一夜,车子在京城津市时,我将车子停在了一家免费的停车场里,随后抱着鸡爷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京城!

出租车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估摸着平日里很少跑长途,所以最初对我这单生意有些犹豫,可当三倍的价钱摆在他面前时,这个为了生活而奔波的中年汉子最终还是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