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魂杀魄?

这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阴毒的方术?

我心有余悸的望着老头,老头面色略有缓和的朝我笑了笑道:“你啊,也不用太过于担心,这种邪术虽然杀伤力强大,而且受害者一旦中了这阴箭直接会魂飞魄散。不过好在施法者前期需要经过大量的准备工作,而且,如果没有深仇大恨极少人愿意使用,毕竟以道术害人是极损阴德的,甚至折寿都说不定。”

我很清楚老头这是在安慰我,让我不要害怕,可他却不知道,这种恐惧更是让我坚定了一定要把茅山术以及天相学好学精,这样我才有能力保护自己甚至家人。

我俩转而回到这家人家的门口,老头的意思是等一会儿瞧着是否能够了解一些情况,这道门中人害人的危害可要比阴晦之物大的多啊,他堂堂茅山道掌教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外面驶入了一辆拉着棺材的小货车顺着土路一路开到了门口搭着的棚子外面,上来七七八八个人没多一会儿就将棺材给卸了下去。

小货车从我们面前经过时,老头上前将车子给拦住了,司机被吓了一跳,刚想破口大骂,老头当时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对方的怒气居然瞬间平息了,反而两眼放光的望着老头。

而让我差点儿把眼珠子都瞪出来的时候,老头居然拈着兰花指,作女人姿态的趴在小货车的车窗旁直言了解的跟这司机打探这户人家的情况。

而更让我匪夷所思的是那三十来岁的司机还真老老实实的都跟他说了!

死者是个寡妇,叫杜兰香,说起来倒是挺立志的,丈夫十多年前在南方出车祸死了,对方肇事逃逸,她独自拉扯着两个孩子,生活艰难,第二年将两个孩子托付给公婆,独自去了南方打工,在南方某市给一家牛奶厂配送牛奶,顺便挨家挨户的寻找肇事凶手那辆车,这一做就是五年,五年后牛奶厂因为一些原因濒临关门,厂里的所有人都走了,唯独她不愿意,老板亲自找到她谈话,这才了解了她家里的情况,出于感动以及可怜,留下了一间很小的配送店面继续送奶,当然还是贴的以前的品牌,让她做,没成想,在接下来仅仅五年之间,她居然将那间小店面给重新盘活了!

赶上这几年南方市场良好的氛围以及国家宣传方面的一些与奶制品有关的扶持,陆陆续续的经历过几次融资,她则由原本一个普通的送奶工人蜕变成了一位成功的女商人,两个孩子相继都进入了公司里,原本以为这个女人的结局注定不会平凡,可造化弄人的是,这次抽空回来看看亡夫,没成想在家里面猝死了,而他的两个儿子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赶回来。

听到这里,我的心情无疑是复杂的由最初的振奋、感动到最后的悲哀、无奈。

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人会对这样一个勤奋努力的女人下狠手的,甚至不惜利用邪术让她魂飞魄散!

或许这正是老头这次这么干脆的说要留下来的另一个原因吧!

我跟老头这边沉默之际,在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安排下,这杜兰香家门口架着的那口棺材已经开始有人在刷漆了。

当然,刷的这层漆也就是普通防水防潮的土漆,并没有添加颜色。

其他人则各忙各的,倒也显得井井有条。

因为还没有开席,所以,我跟老头俩都没有轻举妄动,毕竟这个时候过去不好说干嘛,反而容易惹人嫌弃。

一直等到下午一点钟左右,村头方向开过来了两辆奥迪车,车子火急火燎的直接开到了我们身边,停了下来,车上分别下来了两对年轻的夫妻,其中一对年纪稍微年长一些的还带着一个孩子。

五个人从下车时就开始哭哭啼啼的往那边赶。

瞧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老头冷笑了声道:“居然还是开车回来了。”

我疑惑的朝老头看了一眼,不解的问道:“师父,这有啥关系吗?”

老头没理会我,而是朝我说了声走吧,过去瞧瞧先。

说完,我俩再次朝杜兰香家赶,赶到棚子近前时,屋子里已经哭成一片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我跟老头俩还没站稳脚呢,那位安排丧事的老人就冷着脸朝我们走了过来,语气不善的道:“恁两个咋回事啊?没瞧见这边在办白事吗?要饭就去别家要去!”

老头却不以为然的朝他作揖道:“老哥啊,咱们这些个跑江湖的,无非就是为了一顿温饱,咋会给主家添乱呢,您要是瞧着咱俩碍眼,咱躲着点还不行吗?等着给口吃的,咱就走。”

那老人听了犹豫了下,指了指棚子外边道:“躲那边去,别碍事啊。”

老头连连应了一声后便领着我朝旁边走,蹲在地上从口袋里摸了根压瘪了的烟,在手背上来回踱了几下后叼在了嘴上。

我则郁闷的坐在一旁,听着屋子里的哭声,心里有些凄凄然,不禁想起了我爷当初去世的情景。

下午两点钟左右,终于开席了,期间杜兰香的两个儿子已经开始披麻戴孝了,偶尔也会出来给村里的乡亲父老们递烟啥的,望着稍微年长一些的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可是牢底坐穿的面相啊!

难道?

我犹豫了下,扭头望着老头,轻声道:“师父,这杜兰香的大儿子面相不善啊?”

老头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道:“瞧出点什么来了?”

我迟疑了下,点了点头道:“相术中说,两眼三角,眉黄眼突,眉头处有赤色,眼头青暗,是为命犯凶煞,少则入狱三五年,多则牢底坐穿。”

老头下意识的朝杜兰香那大儿子望去,随即朝我小声道:“先观望观望再说,如果这主凶真的就在这里,兴许害人的那个道门中人并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