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欣坐在床上,被尹曜扬的眼光紧紧锁住,仿若精神上骤然生出一双眼睛,追着她的意识四处窜逃。
尹曜扬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逼着她直视他。杜若欣不得已看着他,眼睛看向他的眼睛深处,好像里面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奇迹般地,她的手停止了抖动。
“等你想说了,告诉我。”尹曜扬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杜若欣点头,老老实实地躺下休息。
尹曜扬把杜若欣安顿好之后,去了书房,给吴明宇打电话:“怎么回事。”
吴明宇语气里带着忧疑,他如实说道:“那辆车子是报废的车,车主说报废之前他就卖了出去,派去追查的人说信息都是假的,已经找不到买家。但是,我们找到了车,车中副驾驶有几根烟丝,是老爷喜欢卷的品类。”
尹曜扬目光微眯:“好。”
吴明宇不确定尹曜扬这个“好”字意味着什么,继续说道:“尹少,我认为是有人陷害。老爷不至于会做这种事,车上还有你在,就算老爷不喜欢杜若欣,总不会把你算计进去。”
“会不会是旁系家族趁机离间你们父子。”吴明宇说出自己早就作出的猜想。
尹曜扬没有说话,而是挂了电话,直接开车回了一趟老宅。
老宅中只有尹振南,姚莉娜已经离开,夏琳似乎和姚莉娜一起去了姚家。
尹振南见尹曜扬去而复返,以为他改了主意,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个沉默寡言且始终冰山一般的儿子。
尹曜扬目光森寒,开门见山地陈述:“车祸恐吓是你找人做的。”
尹振南一愣,皱眉:“你在说什么?”
“为了逼我放弃杜若欣,不惜连我的命也算计进去,父亲。”尹曜扬的声音不辩感情,平铺直述,最后一个父亲却是无尽嘲讽。
尹振南被他这浑话和态度气得一巴掌就打过去,“啪”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尹曜扬的脸上。
“曜扬……”尹振南没想到尹曜扬不会躲,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对他动过手,他一直都非常优秀,不需要他们操心,样样使他们满意。
可怎么越是长大,越让人操心。
尹振南叹了口气:“你回来想做什么就直接说,若果还是要说什么车祸威胁,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这件事我不清楚,我会让人去查。这种刚发生的事,接着就能查到我身上,你不需要想就应该明白这是栽赃。”
尹振南背着双手,微微低着头思索,神色严肃地说:“这背后,一定是有人用了见不得人的肮脏手段,想让我们父子之间生出嫌隙,好趁机获利。”
尹曜扬擦了下唇角的血渍:“不必,我会离开尹氏。”
“什么?”尹振南顿时看向尹曜扬,稍微舒缓的脾气再次汇聚起来,“你再说一遍!”
尹曜扬看向尹振南,目光波澜不惊:“你听懂了。”
尹振南啥时觉得自己的那一巴掌根本就是打清了,他立即喊道:“斯徳,拿鞭子来。”
斯徳老管家看着少爷这幅样子,心里十分焦急,可是又不能忤逆老爷的命令,只能慢吞吞地去楼上拿老爷锻炼身体用的藤鞭子。
“斯徳,你是不是老得动不了了,动不了就回法国养老!”十分钟过去了,尹振南见斯徳还不下来,当即吼道。
十五分钟后,斯徳慢吞吞地从楼上下来,不忍心地说:“老爷,这只是个误会阿,少爷他不是有心这么做,夫人知道你们闹成这样该多伤心。”
尹振南一把拿过鞭子,冷冷看着尹曜扬:“呵,他怕是不拿我当父亲,现在心思全在那个杜若欣身上吧。”
尹曜扬见状,什么都没说,也没有离开,只是看着尹振南薄唇微启:“父亲大人,是不是还要我跪下?”
讽刺,赤裸裸地打在尹振南的脸上。
他二话没说,下手就是一鞭子。
“今日,三鞭之后,你不再是我尹氏家族的少爷,我们父子恩断义绝。我没有你这个儿子!”尹振南又狠狠地打下第二鞭子。
在第三鞭落即将落下来的时候,杜若欣从外面冲了进来,直接挡在了尹曜扬的身上。
“别打了。”杜若欣看到尹曜扬跪在地上的那一秒,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她的大魔王怎么能这么落魄。
这一鞭子,打在了杜若欣身上。杜若欣的脊背骤然一紧,卧槽,可真疼啊,某一时脑热的兔子眼泪流得更凶。
尹曜扬立即将杜若欣揽进了怀里,挨了两下一声不吭也没有任何表情的他,现在眼睛骤然变的通红。他看到杜若欣背上的衣服被打破,一道红痕在她的背上清晰可见,红痕肿的越来越高。
随即,尹曜扬瞪了尹振南一眼,抱着杜若欣就往自己的房间走,所过之处皆冻成冰寒,吴明宇跟在后面战战兢兢。妈呀,早知道就不带萌欣欣过来了。
“叫医生。”尹曜扬冰冷地命令。
吴明宇却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就逃匿了,其实斯徳早就叫好医生了。杜若欣会突然出现,也是斯徳通知的吴明宇,吴明宇便立刻带着杜若欣杀过来了。
小白兔一路上极度安静,但是微微颤抖的手,却能看出她的恐慌。哪成想,刚到老宅,车都没停稳,这兔子唰地一下开门下车,跑得比他都快,冲进了客厅,十分勇猛地扑向了大魔王。
吴明宇想想都觉得惭愧……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爱情的力量?
因为杜若欣受伤,尹曜扬就带着杜若欣在老宅住了下来,而尹振南本来就不想和尹曜扬断绝父子关系,只是没有个台阶下而已,对杜若欣住在老宅也没有任何异议。
医生刚给杜若欣和尹曜扬看好之后,夏琳接到消息,哭哭啼啼地赶回来了。
夏琳到楼上看了一下尹曜扬,确认没有事情之后,看了眼杜若欣也没说什么,就下楼去找尹振南。
“你至于吗!不就是质问了你几句,你就把儿子打成那样!还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你怎么这么狠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