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陆凌天一点都不是那大至善佛母的对手,而是眼看佛祖的人大肆而来,若是引来一大帮的人,就算本事再大也无用。按曾经见识过的那大至善佛母的手段,被她看到并赶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此时若不跑可就没有机会再跑了,至于她的化神术是不是一直会跟在自己的头顶不放过自己,方仲已管不得那么多了。

小白奔跑极快,陆凌天又是全力催促,在空中如同划过一道白烟相似,那只巨眼在原地逐渐消失,没过多久,陆凌天的头顶虚空一阵模糊,再次出现那一只硕大的眼睛,那眼睛睫毛修长,眼神明亮,正是女子的眼眸。

陈御风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何事,见到头顶上巨眼再现,惊道:“陆老弟,她又来了。”

陆凌天抬头看了一眼,见眼睛并未如先前般发起攻击,只是冷冷打量了二人。陆凌天道:“你不是说想见一见那佛母么,她就是了。”

陈御风道:“这眼睛怎么成了佛母,难道不应该是个女人?”

陆凌天冷笑道:“这是她的化神术,人或许还在百里之外,我们若现在不走,她马上就会赶过来。”

陈御风道:“你这么清楚,一定见过她本人了,她长得怎么样,可有上次在茅山出现的那个什么大慧心佛母漂亮吗?”

陆凌天怒道:“你这么想看她,不如把你留下好了。”

小白一边疾行,那只巨眼转眼就被抛在了身后,巨眼露出一丝讥讽般的笑意,又在天空消失不见,可是转瞬之间,陆凌天和陈御风的头顶之上便再次现出那一只巨眼,且距离之近,几乎触手可及,一个冷冷的声音扩过虚空飘荡在二人的耳畔,只听那大至善佛母的声音道:“莲华上师,又是你!”

陆凌天根本不理睬她说话。

空中传来一声冷哼,大至善佛母的声音接着道:“我会一直跟着你,你跑不了的。”

陈御风怒道:“原来真是一个缠人婆,我不信在下出恭你也要看。”估计大至善佛母不知道出恭是什么意思,听了陈御风这句话后一点反应也没有。可是接下来的时间,不管陆凌天跑到那里,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头顶必然会出现大至善佛母的巨眼。直到此刻,陈御风才面色发白,明白了陆凌天所说这佛母难缠是什么意思,简直就如掉脚鬼一般,跟在身后冤魂不散。

陆凌天道:“你就算脱光了她也照看不误,她见过的裸.身男子比你见过的女子都多。”

陈御风咂舌道:“那佛祖居然也忍得下来。”

“风俗如此,你当她是我东土女子么。”

大至善佛母听不懂出恭是什么意思,但陆凌天在后面所说的话却一字不漏的听了去,那天空浮现的巨眼露出一丝怒色,眼眸之中霍然一暗,一只大手急速探出,金刚撅闪动寒光扎了下来。陆凌天早已有备,丈着小白快捷,往旁边一闪,同时抬掌一放,一道雷咒向着巨眼打去。轰隆一声巨响,那巨眼之中传来一声冷哼,然后又慢慢消失不见。

陈御风道:“我们快回茅山去,我不信这婆娘敢一个人追来火云阁。”

陆凌天沉声道:“不行,如果现在就把她引过去,来的肯定不是她一个人,而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无数佛祖座下人马,卜夷前辈还未准备好,根本就守不住。”

陈御风道:“那就一直跟她耗下去?”

陆凌天腰间忽然鬼气冒出,数条鬼影在鬼气之中一闪,便已附身在了陆凌天身上,若是细心看的话,陆凌天本有六条真如化身,如今附身的却只有四个。陆凌天此刻施展天煞经让陈御风吓了一跳,以为他想停下来与那大至善佛母打一场,谁知陆凌天身子一晃,噗噗数声响过,四条真如化身又分化而出,且面上喜怒哀乐各不相同。陆凌天又摸出四张符纸,向着座下小白一拍,呼的一声响,一条一模一样的小白已出现在身旁,只是看上去相似,但却并不会动。转眼之间,四张符纸化为四条小白和它背上的陈御风身影。陆凌天向着另外四个真如化身道:“分开走!”

四个真如化身各自骑着一条小白,其实不是骑小白,而是他们带着这假小白御空而行,向着东、东南、南、西南四个方向分散而去。陆凌天自己则掌心一道符咒一闪,向着小白脚下一打,呼的一声响,连人带兽遁入无形。

刚做好这些事,前方不远处又浮现出大至善佛母施展化神术所现的那只巨眼,她眼光一扫,看到四条陆凌天身影往远处飞逃时,明显闪过一丝迟疑之色,但片刻之后便向着其中一个追了下去。

下方树林之中,陈御风看到那大至善佛母追着陆凌天一个化身远去,喜道:“早知这么轻易就能骗过那婆娘,你应该多放几个分身才是。”

陆凌天面上露出一丝冷笑道:“我如今只能控制这四个,再多的话,也许我会帮着那婆娘来对付你。”

陈御风只道他开玩笑,可是再看陆凌天那脸上露出的阴冷笑容,又不自禁的心中一寒,他知道陆凌天被心魔所困,也许随时都会发作,难道就跟这些真如化身有关。陈御风道:“陆贤弟,那婆娘识不破你那些化身吗?”

陆凌天道:“她识得破,等她把其中一个杀了,自然知道我骗了她。不过等她把四个化身都杀过来,我和你早已走得远远的。”

陈御风道:“这雪域之中的人果然诡异,不说这佛母,便是先前被你杀了的那个什么圣女,也极难缠。”

陆凌天摇头道:“那个圣女没死,被杀的只是她分化而出的一具分身,且连血肉之躯都不是,不过说起她,我想起先前在河边遇见的那些僧人,他们不随着佛祖座下人马前进,却守在那里做什么?莫非紫盖峰逃出来的人,就是顺着那里的河流而走的吗?”

陈御风一拍大腿道:“贤弟说得极有道理。”

陆凌天道:“所以我们才要把他们引走,只是不知紫盖峰的人到底怎么样了。”二人躲在林中约半个时辰,确定大至善佛母已经走远之后,又从下方树林之中飞出,向着原先所见的河流下游而去。假如紫盖峰的人真要借水路逃走,自然会继续从这里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