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天身后传来一声娇叱,一道血红刀光奔着陆凌天拦腰便扫。

那是央宗恼怒之下的全力而发,果然陆凌天不躲,她誓要把他连同何盈一起砍成两截,便如杀陀佛上师一样。

陆凌天抱住何盈的双手一用力,向上一抛,何盈已飞身而起,陆凌天这才转身,在刀光及体的一刹那,化为一股狂风,向前猛地一卷,冲过数丈的距离,然后在央宗面前停住,一条身影从狂风之中现身。

央宗举刀再想砍时,陆凌天已离着她极近,二人四目相对,央宗惊慌地向后退了数步。陆凌天嘴角带笑,向着央宗道:“沈瑶,你是我陆凌天拜过堂的娘子,想杀亲夫么。”

央宗咬牙道:“谁与你拜过堂了,我不是沈瑶。”啼血刃奔着陆凌天的头顶便砍,但这一刀色厉内荏,远不如与何盈交手时犀利。陆凌天躲也不躲,再次道:“央儿,你若杀了我,再也无一个亲近之人了。”

央宗刀悬陆凌天头顶,恨恨道:“你当我真不敢杀你?”

陆凌天道:“你当然敢杀,只是你一定会后悔,像我这样疼你爱你之人,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你如此憎恨何姑娘,可是因为我么?”

央宗面色大变,连刀都在发抖。“你疼我爱我,却还三番四次伤我,你说谎!”

陆凌天仰头笑道:“你也是有佛慧之人,怎么不知有人故意使你我生隙,害你我误会横生。也罢,等一会你便知我是真的诚心待你。”他一伸手抓住央宗手腕,不由分说带着她拔地而起,二人同时往空中交战之处飞来。

陀佛上师带来的七八个佛祖傀儡此刻已剩下不多,还剩下的三个在卜夷散人等人的围攻之下,陨落也是早晚的事。央宗一见到那些佛祖傀儡便想起从雪域归来时,被佛祖化身带领一大队的佛祖傀儡围攻,导致风老堂主陨落之事,这是她的伤心往事,对此憎恨非常,就算陆凌天不带她来,等杀了何盈之后她也会赶过来把这三个佛祖傀儡给大卸八块。

静逸在空中拦住二人,喝道:“陆凌天,你带着这妖女上哪里去?”她本是见何盈危急,这才从与佛祖傀儡的交手之中脱身而出,想来相救自己的徒弟,等见陆凌天出手救下何盈,她心中高兴,便又停了下来,谁知接下来就发生了让她目瞪口呆之事,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陆凌天竟然无所顾忌的亲吻了何盈,而看何盈当时那酥软的模样,一点都没有挣扎,那内心到底是如何想法简直不问可知。她又气又怒,口气当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陆凌天冷笑道:“师太,你不见我是来帮忙的么,闪开!”他把手在背后一招,火岩剑已落在手中,向着静逸一扫,虽然并非真的要与静逸动手,但不敬之意已展露无疑。需知静逸早在陆凌天还是小孩子时就已认识,与他父母都是故旧,而如今陆凌天竟然六亲不认,这让静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剑光当的一声砍在静逸手中拿着的受空剑上,她根本未想过要与陆凌天动手,一点防备都没有,一个失神,那剑竟然被陆凌天随手扫落。央宗发生一声轻笑,红影一闪,已从陆凌天手中挣脱,掌风扫过,啪的一声,静逸胸口被打中,在空中连翻了数个跟斗。

陆凌天带着央宗一冲而过,已杀入上方战团,剑光急闪,央宗的啼血刃加上陆凌天的双剑,立刻把一名已经受创的佛祖傀儡砍成数段。剩下的两个佛祖傀儡更加不是卜夷散人的对手,其中一个被他施展千变万化之身砍落六条手臂,然后一剑割了头颅。当他再想去对付最后一个佛祖傀儡时,两道身影已抢先出手,乱刃齐下,血肉横飞。

躲在佛祖傀儡之后的大师一见不妙,此时的他不要说是陆凌天,便是和央宗动手,也是任人宰割的份。他从未向人求救,此时却向着远处的岳光祖喝道:“岳掌教,快来救本法王。”

当岳光祖看到陀佛上师被杀时,他便知这次大战已经落败,此刻又见大师向自己求救,他连回都没回,向着身后一众道门喝道:“快退,快退!”

大师曾经是何等威风,如今伤痕遍体,还要想他人求助,这本就是极丢脸之事,偏偏那岳光祖还不理他。大师发出一声怒吼,突然之间身上血色笼罩,竟然再度不要命的施展精血之力,化为一道红光往大阵后面冲去。

大师不是往来时的路逃走,反而想冲过两仪微尘阵,到那后面的丰都城去

日月蘸金轮就在丰都城中,若是大师还能把此宝据为己有,或许还有逃生指望。这便是他在瞬息之间想到的办法。

大师所化红光以惊人的速度向前急飞,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逃命的机会,就算是把所剩无几的精血全部耗完,也在所不惜。

卜夷散人大吃一惊,正想亲自赶去时,另外两道光华以不下于大师的速紧追而去,那风驰电掣看得众人目眩,也只有修为高深者方能看清那里面两条人影,一个是陆凌天,另一个是央宗。二人虽然赶得急,却终是差着大师一段距离,眼见此人真的要从中央大阵之中脱身时,那陆凌天突然一把搂住央宗,托着她的双足先前一弹,而他自己则向后飞退。央宗得此助力,遁光再快一倍,赶到大师所化红光之后,刀光一闪而过!

啊的一声惨叫,大师所化红光骤然熄灭。

空中无力的飘下分为两半的大师残躯

两道光芒再次汇聚一起,向着阵中飞速而回。

卜夷散人惊讶地看着如风而去又如风而返的二人,喝道:“陆公子,大战已定,你可以收手了。”

陆凌天听耳不闻,和央宗在他身旁一飞而过,激起的狂风吹得卜夷散人白发飞扬,衣袍猎猎作响。在交错而过的一霎那,卜夷散人已怔在当场,那大战获胜的喜悦在他脸上已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