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夷散人道:“姜道兄何必这么着急,你知人被带到哪去了?不如让老夫先派人打听一番,然后再筹思救人之策。”
陆凌天也劝道:“姜伯伯还是再等一等的好,此事不需你去费心,我也会尽力去查明真相的。大师的人马如今退到了何处,我想先去打探一番,假如小兰捉去沈瑶,定然还留在他人马之中,能救则救,不能救时,在来求卜夷前辈和张天师帮忙。”
卜夷散人道:“鹤鸣山之战后,他们往北而去,应该是想退出巴蜀回总堂。”
陆凌天站起身来道:“我即刻出发。”
姜文等人也想去,陆凌天道:“人多容易被发现,况且我一人方便的很。”众人一想也有道理,以陆凌天如今的修为,全力奔驰之下,姜文等人根本追不上,反而会成为拖累。
卜夷散人道:“有难处尽管向老夫提便是,救人之事定当援手。”
陆凌天道:“多谢卜夷前辈好意,假若真发现人在大师手中,而晚辈又无力把人救出,便来求卜夷前辈和张天师相助。”
张道陵微笑道:“天师道之事暂时交由大祭酒主持,鄙人过几日便下山了,有事时陆公子可以找他或者我两位小徒。”
马武和王长、赵升三人都是一怔,马武道:“天师这么急便要下山?”
张道陵道:“这本就是我早就定下之事,不能拖延,不过鄙人也会时刻在意天下大事,真有需我出手之时,还是会出面的。”
马武松了口气,道:“天师可要时常与我等联系,免得门中之人不见天师之面而人心惶惶,老夫不好安抚。”
卜夷散人还会在鹤鸣山留两天,但门下之人却已开始分批返回蜀山,两派约定互派数人作为联络之用,而留在鹤鸣山的是陈御风和欧旭,前往火云的则是王长,两派互为援手之势就此定下。
陆凌天既然要独自去追寻沈瑶踪迹,那鹞鹰王和司空谅等人便也不能跟随,同样留在了天师道。陆凌天稍事休息之后,再次骑着小白下山。
一路之上风驰电掣,陆凌天向北行了不到一日,便已追上了退回去的大师人马。大师刚来天师道时只带了部分役鬼堂、转生堂和本部人马,等第一次受挫之后,大集人手,这才有了鉴花堂、砺丹堂、驭兽堂人马相助。虽有转生堂反出,剩下之人依旧极多。陆凌天离着老远便见烟尘滚滚,无数人马往北而走。
陆凌天遁在暗处仔细打量,发现断后的役鬼堂蚩浑的九黎部众,这些人一个个穷凶极恶,各有所长,虽然单打独斗不是高人对手,但一窝蜂齐上时却颇有威力。越过这些九黎部众,陆凌天又看到了役鬼堂的人,那一杆鬼字大旗极好分辨,旗下之人正是那煞王。
一直跟踪至晚间,这些人终于停了下来,就地安营扎寨。火光燃起,一股肉香飘散而出。役鬼堂的人或安歇,或围坐在火堆旁边高谈阔论。
一间搭起的帐篷内,一人端坐在矮几之后,面前摆放着一只酒杯。在他身后,另有一人手端酒壶侍立在旁,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帐篷之中忽的一阵风响,一道人影已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二人面前。二人吃了一惊,但随即那端坐着喝酒之人却讶然道:“陆师弟?”
来者正是陆凌天,而在他面前的却是那楚申斗。楚申斗早已换了昆仑山弟子的装扮,如今穿戴颇为贵气,锦衣玉带,双眉上扬,再不复昔日委屈受气模样,反而有一股手握大权的傲气。站在楚申斗身后手持酒壶的那人却吓得一哆嗦,往后退了几步,差些把酒壶打翻,颤声道:“陆凌天?”
陆凌天冷冷道:“楚师兄。”他并未向另外一人打招呼,而是直接来到楚申斗面前,盘膝坐了下来。
楚申斗惊讶之色渐消,向身后之人道:“小普,还不为我陆师弟斟酒。”
那持酒壶之人面色难看,畏缩不前,楚申斗冷冷道:“莫非我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耳聋听不到。”
那人慌忙躬身道:“是,是,楚公子见谅。”脸上极尽卑躬之色,走上前来,在矮几之上的一只空杯中倒上酒。
楚申斗向陆凌天道:“陆师弟与我也有一年多没有见到,今日相聚,且饮一杯水酒,然后再叙别来衷情。”他轻轻把手一推,小普所倒的那杯水酒已移到陆凌天面前。
陆凌天并未去接那杯酒,而是冷笑一声道:“楚师兄功成名就,快活的很,还认得我这师弟么?”
楚申斗堆笑道:“陆师弟何出此言,你我之情不比旁人,听闻你不容于昆仑时,为兄恨不得即刻反出昆仑,与你一起浪迹四海。”
陆凌天道:“那倒不必,楚师兄若心怀正气,就不该助纣为虐。只是我未想到你不留在昆仑,却投在煞王的门下,做他一介爪牙,真让我失望之极。”
小普喝道:“陆凌天,你以为你是谁,敢在楚公子面前说长道短。这里都是役鬼堂弟子,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我只要大声高喝一声,让你插翅难逃。”
陆凌天横了小普一眼,身上骤然一股凛然气息爆发而出,在此气息压迫之下,楚申斗和小普同时色变,那小普更是连退数步,手中酒壶脱手摔翻在地。只这一瞬间,楚申斗和小普便已察觉陆凌天修为远胜自己。小普本就是太道后期修为,在昆仑文字辈弟子之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比常渝宏要高一些。而楚申斗在昆仑大战时收了浮尘子一身精血修为,也功力大涨,但他的役鬼只是个单冢,提升的慢,如今才刚踏入太道后期,就算如此,楚申斗已志得意满,岂知今日一见陆凌天如今的气势,才知依旧差他极多。
楚申斗面色一阵阴晴不定,他呆呆看了陆凌天一会,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小普面前喝道:“跪下,还不向陆师弟道歉。”
小普张口结舌还在犹豫,只道他在说笑,岂知楚申斗一下从腰间拔出宝剑,横在小普脖颈之上,他扭头向方仲道:“陆师弟,我知你在昆仑时深受此人刁难,特意留他性命,等待你处置。你既然深恨于他,为兄就如你所愿取他性命。”
小普大惊之下刚想大叫,楚申斗把剑一挥,血光一闪,一颗头颅已落了下来。小普的尸身晃了晃后,扑通一声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