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山一处山涧上空,虚空荡漾,骤然间浮现出朦朦胧胧一座圆阵,接着数条人影在里面现身而出,正是大师和鬼影还有潮音三人。
潮音身前剑影浮现,那柄色空剑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鬼影和大师剑轮相击之后一退而开,那大师三颗头颅向四周一看,见已不在天师殿前,脚下反而是一处山涧,诧异道:“这是何处?”
潮音持剑在手,她的面色上浮现出一层红晕,看上去美艳动人,呼吸却略微有些急促,说道:“小女子不愿见你妄造杀戮,故此用色空剑把你挪至荒山野岭之间,可惜我法力不够,只能送二位到这里。”
鬼影哈哈笑道:“好一个不愿见妄造杀戮,姑娘原来是佛门中人,菩萨心肠,本座却不敢苟同。”
大师冷笑道:“我知道你是何方神圣,本法王不去寻你通音坊的麻烦,就该拜神求佛,居然还敢来管我的闲事,真是自寻死路。”
见大师已识破了自己来历,潮音道:“你知道又怎样,万事都是应劫而生,谁也避不过,你现在张狂,未始将来也如此,也许有一日你诚心忏悔,明悟自己所作之非,小女子也丝毫不觉奇怪。”
“本法王行止无亏,一切都是遵照佛祖吩咐行事,又有何忏悔之处,你胡说八道是想乱我之心么?”大师恼怒之下,舞动日月蘸金轮向潮音打去。双轮相继脱手飞出,耀眼的光芒瞬间就把潮音所在之处笼罩住,呼啸的风声刮过,把那修长窈窕的身形淹没扭曲。双轮所过之处,把潮音身后的大片山石打得崩落下来,掉入下方的山涧之中。
大师的当中一颗头颅向上一抬,妖目红光一闪,照射到头顶上方,一条人影正手持宝剑从左至右缓缓划过,剑影层层叠叠,如同千手观音一般有万千只手同时挥剑起舞。
那潮音不知何时已闪身到大师的上方而去,那身形转换之间连大师和鬼影都看不清楚。
无数只纤手持着闪动银光的剑影,如孔雀开屏一般绽放出五彩光芒,长剑虚影纷纷飞射而出,明明是向四周射去,但却突然之间就出现在大师身前丈许处,无数银光如狂风暴雨一般向大师狂斩而去。
大师的日月蘸金轮尚未收回,连忙把六手之中的两手掐动佛印,喝道:“不动如山!”金身光芒浮现而出,迅速笼罩全身,光罩刚一护体,潮音的剑雨便到了,嗖嗖之声不绝,金身光罩上光芒闪烁,被打出了一个个细小的孔洞,虽然未被当场穿透,但此金刚不坏体神功挡不住色空剑的诡异穿透之力,却已无可置疑。若非大师还有两只备用金轮抓在手中,化为两道巨大的光环挡在身前,潮音借色空剑施展的‘普渡慈航’定让他吃上大亏。即便如此,依旧有数剑从大师的双环之间穿过,刺在了他的身上。
大师闷哼一声急速后退,想脱出剑光笼罩的范围之内,但潮音站在虚空之中动也不动,依旧把左右凝聚而成的无数剑影周围射去,而射出的剑光便会突兀出现在大师的身前丈许处,如骤雨般的狂射而下。
鬼影见大师连连退后却还是被对方剑雨笼罩,心中大畅,但却并未上去帮忙,一对翻白的双眼微微闪烁,筹谋着接下来的举动。对他而言,与其和这位通音坊的潮音合力去斗大师,倒不如先让她和对方打个你死我活,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大师在后退的同时召回日月蘸金轮,四轮组成一面不停旋转的光环,这才把色空剑的剑雨彻底挡住。他索性撤了金光,捏动符印的手掌向着远处的潮音一掌拍出,喝道:“也吃本法王一掌。”
巨大的黑色掌印幻化作数丈大小,奔着潮音打了过来。潮音单掌拍出,同样一个洁白巨掌在身前浮现而出,只是她的手掌看上去纤细柔和,不带有丝毫杀伐之气,倒更像是轻轻伸手抚摸一般。慈航普渡本就是剑中带掌的招式,而这一掌才是精华之所在,威力也同样不可小视。
一黑一白二掌相交,蓬的一声巨响,二者同时爆裂而开……
※※※
鹤鸣山古墓旁边的树林之中……
普玄和定观、赖皮张眼望远处已崩塌了大半墓顶的古墓,一个个面色惨白,均都露出畏惧之色。从张道陵和少司命在那墓底之中渡劫已经过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而天雷已打了六道,一道比一道犀利,威力也一个比一个大,把下方的古墓都打得乱石飞溅,电蛇四溢。
古墓周围风大雨急,普玄等人所待之处因为有大树挡风和油布遮雨,又站立在高处,脚下还算干净。定观抬头看着那不停旋转的漆黑云洞,里面一闪闪的不时有雷光闪过,第七道惊雷却始终没有打下来。越是蓄势的久,威力也越大,定观有些担忧道:“师兄,我等要不要再退后一些,万一被雷打了,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普玄道:“你以为老天爷不开眼,这种雷想打谁就打谁?你我还没到这个福分。不过你说得也不算没有道理,虽然雷打不到,但被石头砸到、雷声震到就不好了。退后、退后。”普玄向着二人连连摆手,示意二人收拾东西再往后退一段距离,自己则去搀扶沈瑶,说道:“沈瑶,道爷婆婆带你往后面避雨。”
沈瑶双眼朦胧,要不是时不时有那惊雷落下,而天空变换又是如此新奇,她早已沉沉睡去,此刻普玄来搀扶,她坐在地上打了个哈欠道:“小天怎么还不来?”
普玄道:“等雨停了、雷不打了他就回来啦。沈瑶莫急,以后有的是时间看他。”
沈瑶点了点头,但有露出疑惑之色道:“小天身边这么多婆婆,我不喜欢。”
普玄道:“那沈瑶想怎样才好?”
沈瑶眨着眼道:“我想……只有小天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