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停手道:“器奴?”
法王子灵阳道:“正是,佛祖身旁也有许多器奴,法王座下留一两个又有何不可。”
“我佛身旁可都是被灌顶的化身,本法王却没有那么强大的神念控制。”
灵阳笑道:“所以才要下毒咒在她的身上,至于灌顶却不必了,一介行尸走肉总不如有神智之人好用,只要离金玉愿意听法王吩咐,便如多一个随时可用的打手,岂不比现在把她杀了要好。”
大师沉吟片刻,把空中的巨手一松,离金玉扑通一声掉落在地。大师冷冷道:“杀你的确对我没什么好处,毕竟我的宝贝已经在你体内温养了这么长的时间,再找一人也不一定有你好用。”
离金玉跪倒在地,磕头道:“多谢大师不杀之恩。”
大师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为防你再生二心,本法王要在你身上种下毒咒。”他向法台前方遗留的一具不知名兽骨上一抓,一根尺许长的白骨落入手中,随后指尖上血光一闪,在那白骨上用血迹画下了数道符印。一阵红光闪过,尺许长的白骨缩小至只有数寸大小,如同一根小小的骨钉。大师做完之后,喝道:“把她带过来。”
灵阳一挥手,身后两个僧人走上前,左右搀扶离金玉,带到法台下方。
大师掌心之中悬浮着这一根骨钉,一翻手,骨钉朝下,向下一拍,一只幻化而出的黑色手掌压着这根骨钉向离金玉的头顶打落。噗的一声,骨钉直插而入。
离金玉发出一声惨叫,双眼一翻,已晕死在法台之下。
大师的黑色手掌转瞬消失。这手法其实和灌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不伤人命。离金玉昏过去没多久便觉得人中一疼,然后悠悠醒转,她睁眼一看,只见那法王子灵阳站在身前正把手缩了回去。灵阳见离金玉醒来,冷冷一笑道:“死不了的,法王还有话对你说。”
离金玉摸了摸头顶,发现除了头发之中有一丝血迹之外,并未感到异样,似乎那枚骨钉已消失在自己体内。
大师的声音道:“你没有反抗,这很好,不过本法王也要提醒你一句,就算你有二心,我也可以随时取你性命,而且会让你痛不欲生。”大师在法台之上根本没有动一下手指,但离金玉的脑门之上突兀出现了一个卐字佛印,那佛印稍一旋转,离金玉只感到自己头上如被万针攒刺,疼得她啊的一声,双手抱住脑袋,身子瑟瑟发抖。
大师道:“知道厉害了么。不过这还是轻的,本法王一念之间,就可以让附身在你身上的这根腐骨钉游走全身,腐蚀你的每一块血肉,根本无法化解。”
离金玉疼痛稍减,忙面色惨白的道:“金玉唯法王之命是从。”
大师冰冷的脸庞之上又浮现出一丝笑意,说道:“只要你不再违逆我的吩咐,甚至替我立下大功,本法王也不会吝啬嘉奖,就算做本法王一介器奴,也比旁人那些卑贱小命要尊贵的多。”
离金玉低声应了句是。此刻的离金玉已无法回头,大明轮法王取她性命轻而易举,自然也就对她放松了戒心。那法王子灵阳道:“法王,那假离夫人如何处置,要不要把她杀了?”
大师道:“似她这般无能之人,原本就不该活在世上,本法王之所以留着她,还不是想控制那些神教之中的老人和转生堂。”
灵阳道:“那些神教之中的老人要么归附要么死绝,而转生堂的话,嘿嘿,何不找一个更能听话的人去管。”
大师道:“除了假离夫人外,还有谁能管转生堂?”
灵阳并未说话,而是向跪着的离金玉看了一眼。
“她?”大师有些诧异地道。
灵阳道:“有什么不可以么?离金玉是法王器奴,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可比那假离夫人要好控制许多,况且在名份上接受这转生堂也毫无问题,不至引起那些属下反感。”
大师点了点头,说道:“这么一说的确可行。”
一直低着头跪在地上的离金玉轻声道:“金玉本事低微,恐怕不能服众。”
大师冷笑道:“你既然做我器奴,自然会传你一些本事,我的法宝威力巨大,让你稍微掌控几分,就足以让旁人俯首。不过这是本法王施舍给你的力量,我也可以随时收回。你起来吧。”
离金玉依言站起。
那殿门之外走进两名僧人,押着一名女子入内,来到了法台之下。那女子蓬头散发,一副狼狈模样,脸上并未遮着面纱,两道伤疤清晰可见,正是昔日的假离夫人,那名叫小钰的侍女。
她一眼看到站在法台之下的离金玉,嘴巴张了张,欲要说话,旁边的一名僧人轮起手掌,啪的一声扇在脸上,喝道:“跪下!”
假离夫人嘴角出血,跪倒在地。
大师冷冷道:“当初我是怎么吩咐你做事的,你却让本法王的种器之身擅自逃走,好在她迷途知返又回来了。你不能胜任其职,对本法王而言就是废物一个,死而无怨。”
灵阳向站在假离夫人身后的两个僧人轻轻一摆手,那两个僧人立时会意,其中一个从腰间抽出戒刀,另一个按住假离夫人,便要将之斩首。
离金玉忽道:“请大师开恩,不如把她交给我来惩处。”
大师道:“交给你?”
离金玉道:“好歹她待在转生堂这么多年,我去接手,许多事还需她指点,不如在我熟悉之后,用不着时,大师再另行处置。想来以后刀兵之事并不会少,现在杀了也是白杀,何不留待用人之时让她戴罪立功。”
大师冷笑道:“戴罪立功便算了,本法王还看不中她那一点本事,不过你也说得对,死在这里也是白死,不如死在旁人手上更划算一些。”
早已吓得抖颤不已的假离夫人慌忙趴在地上不住叩首。
大师正要挥手让人把她带下去,那殿外有人匆匆而进,乃是一个黄袍僧人,此人地位略高,只比神使大人稍差,他径直来到法台之下,向上低声说了几句话,大师面色一变,沉声道:“他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