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无数劲风芒呼啸而过,激斗了一阵子,众人也发现,这些被妖化的野兽,也只是筋骨躯体产生了异变,并非真正的妖兽,在他们法宝真法之下,轻易便能斩杀,先前只是震惊于那森罗的场面,方一时手无所措。
如今他们已然回过神来,那些尸身显然是那些失踪的无辜百姓,如此惨无人道的妖魔手法,实在大伤天和,这些正道弟子只觉一股怒气平胸而生,心中再无畏惧,手中更不留情,但奈何这些妖物数目实在太多,一时片刻之间,却陷入了僵局。
吴玉书站在众人最前面,皓天镜被群妖之力毁去,他自然也不好受,脸色微微发白,已是暗受内伤,但他究竟在幻仙修行多年,临危不乱,强压着上涌的血气,手中破穹随指诀飞舞,太清元道剑诀在他手中施展的凌厉无比,把眼前无数道扑来的黑色阴影斩开。
突然听得张思琪的话,他眼神一凝,大喝一声,玄青剑光再度涨起,往前面狠狠劈去,破穹如电,脱手而出,一道巨大的剑气平地而生,势如破竹,在黑暗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前方汹涌的兽潮,一下子被破开了一条真空地带。
“大家随我来!”他大叫一声,身影飞起,首当其冲往山上御剑而去。
这电光石火的片刻间,众人已知其意,各自驭起法宝,纷纷朝山上飞驰过去,那些怪兽虽然凶恶,但看来也只有甚少会飞天的,那些追过来的妖化飞禽,在陆凌轩那射出的无数七彩飞剑之下,纷纷坠落,众人御风飞到半空之中,方稍稍松了一口气。
沈诗心有余悸地朝下面看去,但见下方那阴暗之中,兽影遍布,挤在一起,密密麻麻,不时爆发出无数野兽嘶吼,在黑暗中此起彼伏,狰狞之极,委实可怖,她转开了目光,深深呼吸,脸色似也白了几分。
张思琪御剑飞到她身旁,眸光似水,似乎想说什么鼓励之言,但见得这位小师妹一身紫衫上沾着点点污血,那张柔和俏丽的侧面中,少了几分过往天真,透出一丝莫名的刚强,嘴角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说,淡淡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众人在夜空中飞驰着,见得那些妖兽已被远远抛在身后,脸色缓和了下来,又过得不大一会儿,山顶已遥遥可见,那座被血红色瘴气淹没的山神庙,幽幽深深,远远看去,仿佛黑暗中沉眠的妖魔,张开双臂露出狞笑,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吴玉书飞在人前,剑势忽然缓了缓,只见得下方林木之中,霍然分开了两条岔路,似乎都能通往山顶,微一沉吟,对众人道:“这照阳山危机四伏,我看山神庙那里瘴气浓烈之极,看不清真切,没准那妖人便是藏身于此,我们是直接杀过去,还是步步为营?”
陌千叶与月千熙相望了一眼,迟疑了一下,道:“一切听从吴兄的决定!”
力钧门那个人高马大的天力闻言朗声一笑,大声道:“我没意见,反正跟大伙走便是。”
吴玉书哑然了一下,转头向张思琪望去,却见得这位师妹忽然皱了皱眉,道:“前方似乎有打斗声。”
众人皆是一怔,默默往前又飞了一段路,忽然齐齐停止了身形,但见下方右边那条岔道上,正有一青一灰两道光影在交缠着,不时有兵器相接的碰撞声,远远地荡了开去。
“妖孽!”
茫然间,一声熟悉的话声,隆隆传来,比之往日,更多了几分煞气,“你究竟是何人,还不束手待擒!”
陆凌轩惊呼一声,道:“是秦傲天和那个薛道人!”
正说着,忽见秦傲天的长河落日仙剑与那个薛道人手中那支冒着黑气的怪异骨幡狠狠对撞,一声巨响,各自震开,半空之中,响起了一声低低闷哼,也不知是谁人所发,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阴侧狂笑。
只是片刻后那阵狂笑嘎然即止,但见秦傲天那柄长河落日冲天而起,瞬间光芒大盛,一道莫大的惊天剑影,凭虚凝聚而生,秦傲天一声怒斥,身影出现在半空之中,那道剑影竟是长天落下,尽数没入他的体内,仿若人剑合一,正飞舞盘桓的长河落日之剑瞬间飞回,他一把抓住,虚踏七星,忽地绽目大喝一声:“北斗照耀,七星破云!”
刹那间锐利无匹的剑芒,化作长天惊鸿,带着沉沉压力,直直朝那个灰色身影斩了下去!
陌千叶他们何时见过如此玄妙无匹的剑诀,当下都不禁一阵心驰神目,热血沸腾,幻仙几人更是暗自心惊,张思琪和吴玉书下意识的对望一眼,俱是一脸凝重,幻仙与火云世代交好,他们自是知道这一剑诀,威力颇大的一门剑诀,玄妙之处,完全不在幻仙六诀之下,此诀顷刻间以北斗之力,聚无量天地灵气为所用,一出手便有云破天开之势,在火云之中,能习成之人,无一不是正道中的前辈高人,却是没想到秦傲天非但通晓这一剑诀,更是深得其中精粹,这一剑之下,凭借他手中那柄仙剑之威,已然超越了他自身境界所能之发出!
威势之大,沛不可当!
便是那道行远远高出众人想象的薛道人,此刻也是一脸惊骇,来不及退避,一口精血喷出,落到那个怪异骨幡之上。
在众人目光之中,那个骨幡霍然变大,足有数丈之高,腾起千万寒烟般的黑气,挡在了他的身前。
仿佛这才是这件诡异法宝的真容,无数幽风凛然而生,一股滔天怨气荡了开去,众人便是身在远处,也觉呼吸一窒,浑身血气竟是不自禁的汹涌起来。
张思琪等人来不及震惊,但见秦傲天那道威力惊人的剑诀,竟在那一片幽光煞气之中,僵持了数刻,硬生生被压了回来,整个人倒飞出去,鲜血泉喷,鲜艳如花,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众人脸色大变,再也顾不上什么,驭着法宝朝秦傲天那里接应而去,人还未到,便已纷纷出手,但无一例外的,他们的真法道术都被那尊巨大骨幡化去,如投入平湖中的一颗小石子,仅仅荡漾起一丝水花,便沉寂无声。
众人落到地面上,护在重伤的秦傲天身前,见得此状,都是一脸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