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坐在边上的大皇子忽然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涂新月的身上,带着一丝丝的警惕。

张大人也连忙道:“什么证据?”

若是真的有证据的话,那么想要将背后的人给抓出来,可就简单多了。

张大人两眼放光,一则是因为他实在是心疼苏子杭这个后生,二来,也是觉得那群刺客竟然敢在天下脚下刺杀官员,实在是胆大。若是不将刺客绳之以法的话,恐怕难以正纲纪。

所以,若是真的能够将这刺客早早的捉拿归案,也算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张大人正好奇的看着涂新月,却见涂新月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具体是什么证据,我却不知道了。只是我家官人昨日醒来,与我说了一句,他说我一个妇人别管这些朝中的大事,等他恢复一点,自然会将证据交给圣上。”

苏子杭做事向来是个极为谨慎的人,这一点,张大人也是知道的。

既然对方没有说,张大人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

他生怕自己若是追问多了的话,到时候反倒不妙。

再说了,眼下大皇子还坐在边上呢。

“既然夫人心中早就有数,那么此事,老夫就不再多问了。”

“多谢大人体谅。”涂新月点头笑道。

两人一唱一和,仿佛是在唱双簧一般。

大皇子握紧了手中的被子,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昨日,虽然那群蠢材与他说过,并未留下任何的证据,可是,只要是事情做了,总是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再说了,那群蠢货就连那么一点点小事情都办不好,眼下说不定真的是被涂新月他们给抓到了把柄。

若是真的被抓到了把柄,那……

皱了皱眉头,大皇子的脸色越来越僵硬。

他没有察觉到的是,涂新月虽然坐在椅子上面跟张大人说话,可是注意力一直放在他的身上。

见大皇子表情多番变化,涂新月挑了挑眉梢,心中了然了两分。

这件事情,肯定已经跟大皇子脱不了干系了。

和张大人客套了两句,既然见不到苏子杭,加上涂新月又怀着身孕,他们两个外男自然不会在苏家留下来,连忙起身告辞了。

临走之时,大皇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落后两步来到涂新月身边,低声道:“说起来,本殿下和苏大人也算是熟识,如今见苏大人这般,当真是于心不忍。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只管来找本殿下便是。”

“多谢殿下厚爱。”涂新月眯着眼睛笑道:“我家官人也曾私底下与我说起过大皇子呢。”

“哦?他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我倒是忘了,若是殿下不嫌麻烦,等到了我家官人醒来,您亲自去问他吧。”

说到这里,涂新月已经不给大皇子再继续问下去的机会,直接伸出手来,笑道:“我还怀着身孕,就不送殿下了,您慢走。”

大皇子脸色僵硬了一瞬间,随即眯着眼睛笑道:“苏大人能够有你这样的夫人,也算是三生有幸。”

涂新月谦虚的笑了两声,道:“殿下说笑了,我不过是个粗陋的妇人。多亏我家官人不嫌弃,还能将我接进京城之中来。”

粗陋的妇人?

大皇子看了涂新月那面若桃花的模样,心想着,便是父皇的后宫之中也少见如此有姿色的女子。要是面前的涂新月是粗陋妇人的话,只怕是满京城里面都没有几个美人了。

只不过,今天大皇子心中存着事儿,也没有什么心思去欣赏涂新月的美貌。

他犹豫了一会儿,见从涂新月的嘴巴里面问不出什么话出来,索性不问了,转身直接离开。

看着大皇子的背影,涂新月挑了挑眉梢。

青竹站在一边不解的问道:“夫人,为何要将此事告诉他们。眼下还不知道凶手是谁,若是贸然说了我们有证据,到时候,他们起了防备之心怎么办?”

何不悄悄的将证据交给审理此案的人,这样不是更加稳妥吗?

涂新月笑着道:“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手中有证据,这样幕后的人也就坐不住了。”

再说了,当时那群黑衣人来的突然,一个个的又是蒙着脸的,弓箭上面半点标志都没有。这从天而降的人,他们简直毫无防备,又如何去找出什么证据来?

说是有证据,不过是诓骗他们,想要让他们掉以轻心的罢了。

果然,回到了马车上面的大皇子早就已经坐立不安。

“你不是说了,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吗?为什么现在那苏子杭的夫人说,苏子杭的手中有刺客的证据?!”

“这,这不应该啊。”下属连忙道:“此事,的确是不会有疏漏的,再说了,当时苏子杭中了箭,他知道什么,手里面怎么可能会有证据?”

“不可能?要是不可能的话,你们还能让他跑了?”大皇子实在是忍无可忍,直接伸出脚来,一脚将自己的属下从马车上面给踹了下去。

“既然你说没有,那你就下去好好冷静冷静。”

这么点小事都没有办成,本来侧妃的事情就没哟解决,现在竟然又拖出一件事情。

大皇子只觉得自己脑海之中的思绪一下子仿佛是乱麻一般搅在一起,他头疼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下属被踹下去之后,连忙爬上了车板,试探着问道:“要不然,殿下去问问白公子应该怎么办?”

“你是不是蠢?”

白亦然本来就不赞同他做这件事情,当初他想要白亦然给自己想办法捂下那桩杀人的案子。可是白亦然一口就拒绝了他,现在他若是因为苏子杭的事情去找白亦然,白亦然难道就真的会乖乖的给自己想办法吗?

大皇子觉得,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白亦然此人素来骄傲,若是他不愿意的事情,别人别想要勉强他。

“白公子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亏他还是殿下的幕僚呢。”

下属在外面抱怨了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大皇子眯了眯眼睛,心中到底是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