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皆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法。

听说尚书大人要带纯荷出去赴宴,这可把王钏给气坏了,她气的在屋子里直转圈、“那个死丫头算个什么东西!”

每次他路过王钏院子门口的时候远远地就能听见屋子里那妇人传出来的骂声。她的词汇总是非常丰富,骂人都不带重样的。“她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一天到晚就在老爷面前搔首弄姿!这样一个狐狸精早晚要把家给弄的鸡飞狗跳!哼!什么时候我把她赶出府去!”

“今天老爷又去那死丫头房间去了!哼!到底是哪个骚狐狸生的这么一个贱货!”

可以说,王钏把自己她的学识都用在了如何骂人的份上了。

马房。男子非常勤恳地喂马。

“小哥!小哥!”一丫鬟朝他喊道。

男子回头。

“你不是会算命吗?”

他又回头将水桶里的水倒入水槽。小丫鬟看他不理自己,她自己主动地凑了过去。

“你不要这样不理人。我给你东西。你帮我算一卦呗。”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的鸡。“你看这个够不够?”

男子诧异地看了眼她:“你……”

小丫头不等他说话,就接话:“我当然知道了,平时你恨不得把鸡骨头都吃光!”

“我……”

“你不要拒绝我,就我一个人来找你,不会被别人知道的。”

男子:“你……”

小丫头:“我叫小红,不知道小哥怎么称呼啊?”

“你叫我……小棍就好。”神棍感觉自己的内心被这丫头看穿了。

“那你……”

还没说完那丫头就接话:“今天肯定不行的,明天我有时间。你呢?”

“……”神棍直接一个点头。

这丫头是他失散多年的蛔虫么?

“别点头啊,你明天有时间吗?”

“有。”这是神棍这么长时间以来说的最完整的一句话。

“好,那我明天这个时间再来找你!定金我已经给你啦!”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神棍看着手里的鸡。“唉!”来这里这么久,真的好久没有吃过鸡了。日子过的太清贫。

亏的她当初说,一定会带自己吃香的喝辣的,现在神棍觉得:给口头承诺的都是骗子!骗子!

当然了,这个小姑娘就很好,在没有成功之前还给他一个烧鸡!真是一个好姑娘!

“唉!这年头诚实守信的人越来越少了。”

马厩里的马匹看了眼他手里的鸡、“哼!”马鼻子喷出一股强烈的草气!

草料一下子就这样飞了起来!

神棍见状立刻将这烧鸡护在怀里。“你这是什么马!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亏我喂你这么久!”

因为一直都喂马,所以他的身上总是一股子马味。这种气味真的是非常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这个世界真的是好复杂,我以为救了她,我就可以放心把她放走,明明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看见她来这里,这样糟蹋自己,我就好生气。”他躺在草堆里吃着烤鸡手边还有一袋水。

神棍平时不喜欢喝酒,最喜欢吃喝茶。自从来这里以后,有一口干净的水都成了一种小小的奢求。

“唉!”神棍叹气。“我这时吃饱了找罪受啊!”

远处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他立刻从草堆坐起来将这半只烧鸡包好藏在草堆里,又将水壶挂在木棍上。

一切做好,人就刚好到。

“纯姨娘找您。”连一个称呼都没有。

神棍从草堆里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叶。“带路。”拽地和大爷一样。

那丫头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不入流的人物拽地和二五八万一样。“走吧。”她就走在神棍的前面。

今天夏温没有俩纯荷的房间。

神棍在坐在椅子上细细地品茶,他抬头看了眼对面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你不是说你会算命,能未卜先知么?”

“给我算算,我还能活多久。”她缓缓问道。

他端着茶的手一愣。“你想死了?”

“我想知道我还有多长时间造了。”纯荷回答。

“现在我才刚刚进入这府上,脚跟才站稳啊。”她昂着头,很有骨气一般。但是神棍知道:“你后腰又疼了?”

纯荷:“……”

“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和那个老东西过多的房事,你那个腰不好,老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神棍气地把刚刚端在手里茶王桌子上一摆。明显是很生气,可是又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你说说你,一天到晚就没有一个正经事情!你说要回来就回来!我都没有说什么!可是你这身体是本钱,你这本来还能多或两三年的,都被造没了!”

纯荷低头浅浅笑了。她的一颦一笑都像是工艺品,极其的美。“所以我才问啊?”

“我给你切个脉!”

她缓缓地将手伸过去。

“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

“略——”

神棍:“……你还能活很久。”

这次神棍离开的时候,她特地给他两大包茶。“哎呀!突然觉得没有白救你!”

当初为了救她,没钱买人参最后只能买党参替代的某人喜滋滋地抱着东西美滋滋地了离开。只不过在离开前,神棍对纯荷道:“你已有身孕两月,胎气不稳。怕是生不下来了。”

“晓得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她没有让人点烛。她缓缓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来回的摸。小腹平坦,丝毫没有隆起的迹象。“是有孩子了啊?”似乎是疑问。“可惜,你我无缘啊!”一声哀叹。

纯荷推开窗户,看向王钏的院子。她要成为尚书的心头肉,然后在最美的时候消失!

第二天下午。

神棍依旧是在马棚里,还是这个时间他拎着水桶把一桶水倒入水槽,又给马加了一把草料。

做完这一切以后,他就睡到先前睡的草堆上。摸出昨天藏在这里的半只烧鸡。

味道不错。

“小棍!小棍!”

神棍现在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名字。他躺着并没有看见那丫头。“你还是叫我小哥吧!”当时脑子是抽了么?非要给自己起这么一个难听的名字!

“小哥!小哥!”那丫头在扒开一堆草料以后才看见躺在那里地男子。

“你怎么就躺在这里啊,不怕有跳蚤啊!”

神棍朝着边上努嘴。

她顺着神棍指示地方向看去。有一一堆药,凑近一闻。还有一股酒味儿!“这是什么?”她拿着小快快好奇地问神棍。

“一把百部。泡在白酒里两刻钟。涂抹全身,就能祛跳蚤了。这可以涂抹皮肤,不过外伤的地方不能涂……”神棍闭着眼睛正说,感觉周围有“哗哗”的声音立刻睁眼,就瞧见那丫头拿着荷包把那些泡过的百部往她的包包里装。

“你干嘛?”

“有功效,我就拿一点儿驱跳蚤嘛!我们房里有一个姑娘头上就有跳蚤。我可怕我身上也有跳蚤了。”

这话还没有说完神棍立马睁眼坐正。“你有跳蚤?”

“没有啊,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拿你一点儿药材预防一下。”

神棍:“……哦。”

不知道为什么,他精神一震。

“你还记得今天答应我的事情吗?”

“神棍吃着别人家的烤鸡呢,怎么可能会不记得!“记得啊。你说让我给你算命的嘛!”

“小棍的记性就是不错。”

“叫哥!”

“小哥的记性就是不错。”

“你要算什么?”神棍问。

“我想算算我的姻缘。”

神棍上下看了眼这个小姑娘。“小姑娘家家的,就是比较喜欢算这个东西,既然你好奇了,我就只要勉为其难的满足你!”

“可是我不识字,不会写字,你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看手相行不行?”

“这个……”

“这个不准是不是?那你看我面相你看怎么样?”

神棍:“……”你命里是和我相克是不是?

“这我怎么……”

“你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的,都把我烧鸡吃了,你现在和我说你不会!你莫不是唬我的吧?”

神棍感觉自己好像被讹上了,但是人家说的也在理。没毛病。

“这次……哎呀!我这里有一个可以算命的,你要不要?”

那丫头不信任地看了眼神棍。“哼!你有什么可以算?”

神棍回头在草堆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是摸出了六个铜板。

“来,你摇铜板,你先说出你许的愿望,然后我根据你许的愿望给你算命,你看怎么样?”

小丫头听了觉得好像有那么一点意思。“那你这个算的准不准啊?”

“准!肯定准!”卦费都吃了,怎么能不准?神棍抹了一把嘴周围的油。“这烧鸡哪里买的?我以前都未曾买到过。”

小丫头撅着嘴:“我做的!”

神棍二话不说,把铜板塞到丫头手里。“红啊,扔上去,然后再落下来,就可以了。”

她有些不太相信地问了一句:“就这样简单吗?不会吧!”

“对啊,我根据你抛出来的位置前后给你测算呢!”神棍感觉口里还有那烧鸡的味道。

“好吧,我就相信你。”

小丫头抛弃铜板的瞬间,她对神棍道:“我瞧着你年纪也不大,倒是会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哼!”神棍得意洋洋的看了眼她。

“倒是像一个神棍。”

“啪,啪,啪,啪,啪,啪。”六枚铜钱位置非常地凌乱,神棍按照铜钱落下地理位置的前后,不动正反的,按照顺序的就这样排列好。

“你求的姻缘?”神棍抬头看向小红。

“对啊!”小丫头点头。

神棍看这六枚铜钱排列的各种顺序:“你最近正被一件大事纠缠!而且对你很不利!”

小红听着皱着眉头。“那怎么办?”

“你今天求的姻缘,所以这卦上说:不用担心!你的命定之人自然会将你救出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