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气氛略有凝重，腾龙学府除了疗伤的都在这里，太一门安排伺候的‘弟子’都被打发走了。
古道鸣注视着唐易，久久没有开口，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过去。
“还有跟他有同样的想法吗？”古道鸣沉声问道。
在场都是腾龙学府这一代顶尖弟子，将来要是留在学府的话，定会进入学府的权力中心。
所以，这些人的态度很重要。
沉默，沉默以对！
古道鸣眉头轻皱，沉默有两种解释，一种是默认，一种是不愿表达出不同意见。
眼前似乎很清楚。
“还是你来说说吧！”古道鸣再次看向唐易。
唐易站起身来，抱拳行了一礼，缓缓道：“弟子对学府没有意见，对二位长老也没有任何意见，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战便会有胜败，一时胜败说明不了什么。胜固然能给学府带来荣耀，败却也不会给学府带来太大损失。”
“即便有，也不值得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好比暹陌，明知不敌，注定一败，又何必非要付出一只手的代价？技不如人，不丢人！”
“倘若是关系学府存亡的战斗，我相信所有弟子都会甘愿赴死，可现在不是，不值得！”
“不值得为一次失败而付出生命的代价，不值得喂一次失败而付出终生。”
说到这里，所有目光都注视在唐易身上，而唐易也停了下来。
古道鸣看向段元莨，“四皇子觉得如何？”
段元莨说道：“别人怎么想，弟子无法左右，若是换了弟子，甘愿为学府赴死。”
哈哈哈哈！
唐易放声大笑，“好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当日学府会武选拔之时都不敢出战，现在却大言不惭。”
“还是那句话，有胆量明日去战古问情，要是不敢的话，呼延烈也行，看你是怎么个甘愿赴死！”
论实力，段元莨绝不是古问情的对手，就连呼延烈也不如，要么败要么死。
“狂妄！”
娇喝声响起，南宫晴终于开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徒逞口舌之利，非得给自己的贪生怕死找借口。”
古道鸣皱眉道：“好了，现在要你们说自己的看法，不是让你们互相争论，还有谁想说什么？”
龙若漓轻声道：“弟子也觉得唐易说的有道理，父王常常教导于我，为将者不畏死，更要不怕活，死容易，活更难！”
有些时候，活着的确比死更难！
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活着却要承担所有。
黙儿终于开口，“若漓姐姐说的有道理。”
古道鸣抬头望来，唐易的话可以不听，龙若漓、黙儿的话不能不听，她们的分量很重。
“好！”
古道鸣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觉得，量力而行，无论胜败，学府绝不强求！”
话音落下，殿内气氛明显一送，显然许多人都是这么想的，只是不肯说出来而已。
此事可大可小，小则贪生怕死，大则不忠于学府，谁肯说出来？
“都去休息，明日还要继续，唐易留下。”古道鸣摆手说道。
段元莨起身看着唐易冷笑一声，转身出了大殿，南宫晴犹豫了下，随后跟了出去，其他人却没有动，看看古道鸣，再看看唐易。
“你们这是干什么？”古道鸣沉着脸道：“莫非老夫还会因此打压报复不成？”
众人神情尴尬，有人的确有这样的想法，现在古道鸣这么一说，却也不好意思继续留在这里，纷纷起身离去。
唐易心生感激，这是大家的一种支持。
殿内很快只剩古道鸣、南無心、唐易三人，气氛颇有些尴尬，南無心更是阴阴一笑，惹得唐易极其无语。
“南长老，请吧！”古道鸣淡淡说道。
唐易一头雾水，不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南無心随手一摆，殿中央多了一面古镜，正是当初测试资质的古镜，唐易愈发一头雾水。
“去，再试试。”古道鸣不容置疑的说道。
“测试资质？”
唐易终于明白，也不多说什么，大步走上前去，手掌落上古镜，真气缓缓送进去。
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动静。
古道鸣、南無心面面相觑，似乎有些无法相信。
“唉！”
不知过了多久，古道鸣长叹一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南無心眼中也略有失望，“造化弄人，莫过于此！”
唐易轻声道：“二位长老，这是？”
古道鸣抬头望来，沉声道：“你可听说过道体？”
唐易笑着道：“当然知道，有的灵体觉醒之后会成为道体，据说也是仙体。”
古道鸣沉声道：“老夫说的不是这样道体，而是道体的道体！”
唐易一脸迷茫，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弟子不知…”
古道鸣说道：“道体种类繁多，仅有一种道体称为道体，领悟大道的道体！”
唐易似乎有些明白了，却又不是很清楚。
南無心说道：“道体就是天生与大道契合，领悟所有武道都特别快，武技只是最底层的一种，根本算不得什么。”
唐易终于彻底明白，所谓道体的道体是什么。
常见的灵体分金木水火土风雷，而这些灵体觉醒之后有可能成为道体，但始终无法摆脱之前的灵体。
譬如龙若漓是水灵之体，吸收水属性真气，适合修炼水属性功法，威力远超常人。
即便觉醒道体之后，依旧无法摆脱水属性，修炼的还是水属性功法，不同的是威力更强！
而古道鸣所说的道体不同，领悟的是大道，超越这些的大道。
据说突破神游境之后修炼的就不是武技，而是大道，武技只是微不足道的末道。
所以，古道鸣、南無心怀疑唐易是这种道体。
无论是什么道体都需要真气来支撑，偏偏唐易的真气没有任何属性，所以他们才会很失望。
何况是不是道体，他们也无法确定，毕竟没有手段能测试出来，只是根据唐易领悟武技非常迅速而判断。
明白其中缘由的唐易暗暗发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是自己回事，可惜说不出口。
“让二位长老失望了。”唐易低头说道。
古道鸣轻咳一声，“没关系，你的真气雄厚，远超常人。要是能突破神游境，未必没有用武之地。”
“真气只是实力的一部分，有许多手段可以来弥补这种缺陷，所以你也不要气馁。突破神游境，一切还来得及。”
南無心深以为然的点头，“老夫看好你，将来定能与众不同，早点歇息。”
“是！”
唐易转身走出大殿，朝着自己住所走去，一路上还在思索这个问题，回到住所看见龙若漓在等他才清醒过来。
“郡主有事？”
“进去再说。”龙若漓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