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在离开院长小院以后,这句话在叶天心中久久盘不去。
叶天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到底是这天地对不起人类,还是人类对不起这天地,叶天在谈话末尾,也问过老师这个问题,院长老人略带些落寞的说了一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自身过客,万般烦恼,沉沦解脱,出自选择。”之后就让叶天离开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叶天没来由的想喝两口小酒,却想起这里是书院,除了院长之外其他人禁止饮酒,叶他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准备回宿舍去休息。
“叶天哥哥。”
叶天刚转过身去,就听见不夏的声音,于是便扫去脸上的阴霾,换上一副笑容,毕竟不夏还是个和巧儿一样孩子。
“怎么来找叶天哥哥了,书院住的还习惯吗?”
叶天揉了揉不夏的脑袋,宠溺的说道。
“嗯,还习惯,就是先生上课的时候老板着脸,作业做不完还要罚抄书,今天要不是老黄来救我,我又得吃先生的板子了。”
不夏一说起上课时的情景,就停不下来。
“是不是你上课又淘气来着。”
叶天故意板着脸对不夏说道。
“哪有,就是我觉得先生上课讲的东西不对,比如小声说,我们应该对世间万物一视同仁,每个生命都很宝贵,我们要保护他们,我就问先生如果是这样的话,先生你中午为什么还吃了两个鸡腿,小鸡多可怜,结果先生就生气了,说什么我胡搅蛮缠,非要打我板子!”
不夏边说边模仿教书先生的神色,可爱至极,叶天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惹得不夏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小路上笑的直不起腰来,路过的其他学生们都像看神经病似的看这两个人。
良久之后,两人才止住笑声,叶天又揉了揉不夏的小脑袋,温柔的说道:“不夏,先生叶是人,所以难免会有讲错的的时候,所以书上有句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对吧!”
不夏天真的看着叶天,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记住了叶天哥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下次先生在讲错的时候,我就去告诉老师,让老师扣他工资。”
“哈哈哈!”
叶天再次笑了起来,只是这次不夏感觉很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的叶天哥哥到底在笑什么。
叶天一边笑一边擦眼泪一遍问道:“不夏,你找我有什么事?”
不夏不满的的看着笑的莫名其妙的叶天说道:“老黄让我叫你和到后山去喝酒嘞。”
“走!”
叶天拉起不夏的小手,向后山方向走去,一大一小两个人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的协调。
两人都不会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一大一小两人在天地间的一条道路上,也是这样手拉着手杀穿了天地。
…………
后山山顶,一只嘴里塞着一只酒瓶,刺啦啦的四蹄朝天躺在山顶之上,嘴里还不时的流出一些口水,影响极其不雅。
“老黄,你怎么又躺在地上了!”
登上山顶的不夏看着影响极其不雅的老黄牛,小脸上嗔怒的说道。
“哞!”
老黄牛看到来人是不夏,咧开嘴笑了起来,除了他的牛式微笑有点吓人,叶天能从中感受到老黄牛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哞!”
老黄牛哞了一声,然后像人一样盘腿坐下,用一只牛蹄指了指叶天,又指了指地上的一堆酒坛,示意叶天自己拿酒,老黄牛自己则用两只牛蹄夹起一坛酒,用嘴娴熟的撕开以后,咕咚咕咚的便往嘴里灌,叶天看的目瞪口呆,从这家伙的熟练程度来看,绝对是个老手。
一人一牛就这样你一坛我一坛的一直喝到星光满天,月上梢头,一人一牛皆是东倒西歪,其实这些酒水对一人一牛来说根本会醉,但有句老话不是这么说来着,酒不醉人人自醉,一人一牛都愁哇!
“哞!哞!哞!”
老黄牛对着天上那半弯明月,哞哞直叫,叶天细听之下打着这个老牛叫的还挺有韵律。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可知老黄牛!”
叶天轻吟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歌谣。
老黄牛听闻,哞叫着附和叶天,一人一牛在这明月当空的山顶上,显得极为的热闹。
一人一牛将那堆酒坛就这天上明月与山间的清风,给喝了个一干二净,最后一人一牛,皆是肚皮朝天的躺在山顶的草地上,哈哈大笑。
“哞!哞!哞!”
“哈!哈!哈!“
“哞~~”
“哈~~”
不夏看着两个发酒疯一般在山顶大喊大叫的一人一牛,满脸的疑惑,因为她实在是不理解,他们两个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这么开心。
不夏不知道的是,一人一牛皆有一段往事积压在心中太久,老黄牛的上古之战,叶天的前世今生,皆是两样世间最愁之事,只是这一人一牛平时都太过洒脱,洒脱之下则藏着曾经最苦的酒,这些尘封在心中的往事总归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跃上心头,跃上心头愁更愁。
后半夜的时候山顶起了风,是秋风,虽然凉爽但不至于冰冷,一人一牛被秋风一吹,酒意更加上涌,叶天抱着老黄牛的一只牛蹄子,老黄牛一只牛蹄子搭在叶天的身上,一人一牛就着秋风伴着月光,呼呼大睡,只是可怜了不夏还要辛苦的为这两个睡相极为难堪的一人一牛,辛苦的盖上带来的毯子,然后这个小丫头就没忍住偷喝了剩下的酒水,不久之后山顶上就又出现了一个手舞足蹈的小姑娘,红着脸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唱一段,也同样的哈哈大笑一段。
都说借酒浇愁愁更愁,但是山顶上的这一幕在在一旁一直偷窥的老人眼中却不是那么的相同,不过老人看着山顶上的两人一牛,嘴角也是露出了微笑。
良久之后,老人一挥手,一个白色的罩子便罩在了山顶之上,挡住了秋天后液的霜露寒气,却单单放过了四起的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