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马小玲回到房间,犹豫打电话给何田田后,该说什么的同时,山岗村里面,陈文田也就是何田田对面家,陈泳欣的父亲,他拿上一保温瓶的汤,满脸笑意的走进何田田家。

陈文田虽然与何田田有些不愉快,不过那都是老黄历的事情,如今柴九父子已死,叶尘因为陈泳欣帮了忙的缘故,添了些钱给予陈泳欣,让其在白水镇买了套房子。

虽说房子没有买在天丰市,但位于白水镇也不错,毕竟免费的房子,不住白不住。

同时,陈泳欣知道叶尘的能耐后,不敢打扰叶尘,甚至发誓,曾经小时候认识叶尘一事,仅仅是个梦。

陈文田虽然不清楚叶尘的能耐多大,不过听完陈泳欣大概描述,陈文田立刻知道,叶尘比柴九恐怖,不是他一家人可以招惹的存在。

他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家人,连柴九都斗不赢,哪里来的信心斗赢叶尘?

跟叶尘作对,他一家性命不想要了吧?

陈文田发现何田田独自吃饭,立刻上前讨好,“田田啊,这是我家婆娘刚煲的汤,清热下火呢,你尝尝啊!”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文田一脸客气,带着微笑,何田田不会说什么。

不管对方为何而来,但对方一番心意送来一保温瓶的汤,何田田自然不会不识好歹。

再者,何田田知道,陈文田这时候送汤,必然是担心,陈泳欣上次算计叶尘和马小玲,害怕叶尘再来找麻烦。

所以陈文田求到他何田田头上来,让其帮忙说两句好话。

“老田,汤不错,谢了。”何田田倒上一碗,轻轻抿了一口,对汤赞不绝口,“这时间点,你家已经开饭了吧?别让大嫂等太久,你赶紧回去吃饭。”

现在是晚饭时间,哪怕陈文田没有回家吃饭的打算,何田田也得吃饭,况且何田田习惯了一人独自吃饭,没有留下陈文田吃饭的打算。

听得出何田田这是要赶人的节奏,陈文田堆起笑脸,笑呵呵的道:“田田,那我不打扰你吃饭啦...”

走了几步,陈文田又继续说道:“噢对了。你儿子,帮我女儿买的房子不错,泳欣那丫头很喜欢,你帮我感谢叶尘那小子。”

该说的已经说完,陈文田可以放心的离开。

只不过,陈文田刚出门口,身后立刻传来何田田的声音。

“我何田田没有儿子,谁送你家女儿钱,你感谢谁...”

刚出门口的陈文田,听到这话后,不禁摇摇头,叶尘是何田田收养的孩子,那叶尘自然是何田田儿子,哪怕不是亲生儿子,至少是养子吧?

可是何田田那一句,“我没有儿子”,算什么意思?

现在不承认叶尘是他儿子了?

陈文田想不明白,他毕竟不是何田田,自然不会明白何田田的心情。

叹了口气后,陈文田回到家中,而这时候,五十来岁,却一脸好像木刻一般皱纹的中年妇女,看到陈文田回来,立马急匆匆的招手,示意陈文田赶紧坐下。

等到陈文田坐下,中年妇女忍不住追问,“老田,怎样了?感谢何田田没有,他有没有说什么,或者要求什么?”

农村的人,对报恩很讲究,叶尘送了几十万给陈泳欣买房子,这么大的一笔金额,对整个陈家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财富。

若不是叶尘送的这次笔财富,陈家哪里来的钱帮陈泳欣买房子?

所以,这巨大的恩情,哪怕不可能偿还所有,怎么也得偿还一部分。

陈文田叹上一口气后,摇了摇头,“我感谢田田了,可是...”

“可是什么呀?”中年妇女催促道。

想起何田田那淡漠的声音,陈文田唉了一声,重复何田田那番话,“他说,他何田田没有儿子,谁给的钱,感谢谁去。”

“那叶尘不是他收养的孩子吗?何田田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中年妇女满脸不解。

她清楚记得,叶尘还是孩子的时候,何田田可是拿叶尘当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掉,如今何田田却是不承认叶尘当儿子,到底什么情况?

“唉,说来话长啊。”陈文田多番打听后,得知一些事情,“我听说,柴九何田田两人本是兄弟,后来因为叶尘那孩子,导致两兄弟闹僵了。”

中年妇女陈母知道何田田与柴九曾是兄弟,实在是惊讶得不行,不管怎么说,柴九是白水镇土霸王,没有人敢轻易得罪,谁曾想到,何田田竟是有这么一个背景。

不过震惊归震惊,陈母没有插嘴打断陈文田的话。

“至于闹僵原因是什么,我不大清楚,没打听到。”没有打听到原因,陈文田有些失望,他苦笑道:“我听说,柴九曾经多次想杀死叶尘,不过最后在何田田求饶下,柴九没有下死手。”

“好像那次以后,叶尘就离开了这里,多年没有回来。”

当初陈母好奇,叶尘怎么一声不吭的走了呢,原来柴九要杀叶尘,导致何田田不得不送走叶尘,让叶尘背井离乡,到别的地方生活。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柴九杀一个孩子,倒是柴九过分了。

陈母忍不住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了?”

“前段时间柴九一家全死的事,就是出自叶尘之手。”陈文田小心翼翼的告诉陈母这消息,“何田田这人优柔寡断,一直幻想着与柴九的兄弟情。”

“唉,叶尘报仇雪恨,杀了柴九一家,导致何田田对叶尘有怨言,所以不承认养了多年的叶尘啊。”陈文田无奈的摇头。

何田田有什么想法,他管不着,不过在他看来,何田田这人想法不要得,叶尘一个孩子,小时候多次被杀害,差些丢了性命,心中对柴九的仇恨,自然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柴九当初看在何田田份上放过叶尘,那怎么了,当初柴九杀叶尘的事,有可能一笔勾销吗?

怎么可能!

既然仇恨没可能一笔勾销,那么叶尘王者归来,自然是报仇雪恨,要柴九一家的性命...

然而田田这位当父亲的,不体谅叶尘不说,相反怪责叶尘杀了柴九一家,不得不说何田田的想法有问题。

“老田,这是没办法的事啊。”陈母知道何田田为何不承认叶尘这儿子后,叹口气,“何田田几十岁的人,从未有过结婚生子的经历,他肯定感受不到,自家孩子被伤害后,那种切肤之痛的心痛感觉。”

“说到底,他与叶尘没有血缘关系,并非亲生父子,他就算看到叶尘受伤会心痛,但是那种痛不一样啊。”

陈母有些心痛叶尘,觉得叶尘摊上这么个养父,简直是一个悲剧。

“婆娘,什么痛不一样啊?”陈文田被搞迷糊了。

“何田田不是叶尘的父亲,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何田田就算看到叶尘受伤,其实好像看到养了多年的狗受伤一样,两种心痛没有区别的。”

陈母虽然是一个粗人,但好歹读过书,高中毕业,她比喻道:“如果是何田田自己的孩子受伤害,何田田应该有种切肤之痛的感觉,甚至可能与柴九拼命。”

其实陈母的意思很明显,在亲儿子和养子面前,两者要是受伤的话,面对养子,何田田只会尽力保住养子的命,实在没有办法保下来,说不定他会放弃。

不过若是亲儿子受伤,何田田必定不顾一切和柴九拼命,要柴九的命,为亲儿子报仇。

这就是有血缘关系和没有血缘关系的比较!

说句难听的话,叶尘虽然被何田田视作儿子,但说到底,叶尘不过与何田田养的一头动物没有任何区别。

陈文田明白陈母的意思后,没有说话,他没有怪责何田田,毕竟换了他是何田田,恐怕也有同样的想法。

陈文田与陈母开始吃饭后,何田田已经吃过饭,洗干净了碗碟,坐在电视前看电视。

何田田很是纠结,不明白当初收养叶尘这举动是否正确,当初没有收养叶尘,他父母不会死,他与柴九的兄弟不会因为叶尘而破解。

到最后,柴九也不会因为叶尘而死。

想到过去的种种,何田田忽然觉得,好像做了一个非常错误的选择!

铃铃铃...

就在何田田叹气不已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何田田看到来电显示,想了想后,不情愿的按下接听。

“喂?有事?”何田田淡漠的询问。

听到何田田冷漠的语气,马小玲内心难受,没想到何田田仍然没有原谅叶尘,柴九已死,叶尘大仇得报,何田田应该替叶尘开心,而非憎恨叶尘。

马小玲按捺心中的悲伤,深呼吸口气道:“爸,你说过希望叶尘回来村里举办婚礼,我和叶尘过些天举办婚礼了,你看...”

“马小姐,称呼我叔叔,或者何先生吧。我没结婚没有孩子,我不是你爸,你没必要称呼我当爸。”何田田很决绝的反驳,随后不感兴趣的道:“你们举行婚礼是你们的事,没必要问我。”

很明显,何田田有意与叶尘划清界线,不然何田田不会说出这种令人难以接受的话。

马小玲不明白何田田为什么这么说,情急之下,质问道:“我可以不称呼你当爸,可你不是叶尘父亲吗?叶尘结婚,你这当爸的,难道不应该看着叶尘步入婚姻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