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她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这般笑过,尤其是这段日子,总是遇到各种不顺心及烦心的事。
可她唯一幸运的便是,还有他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从未走远。
“夫君。”她眨了眨眼眸,弯唇轻轻地喊了他一声。
听到她忽然这般喊自己,杨明尧倒是有些错愕,说了句,“怎么了?”
方才那副吃醋的模样,也随之消失不见。
赵淑懿便就轻轻地摇了摇头,面色比之先前要柔和不少,却并不说话,看得杨明尧心里莫名有些毛毛的。
“……”阿淑到底是怎么了,喊了他却又不说何事,难道是因为他问了句赵晔的事,她便就不高兴了?
一想到这个,杨明尧心里便就有些气闷。
“没什么,”赵淑懿并不知道他已在心里猜了个遍,也不知道他心里都想了些什么,只淡淡地道,“依照皇室的规矩,祖母虽说嫁了人,但到底还是天家的公主,在出殡之前都是要留在熏风殿的。”
便就是停灵那些,以及哭丧都是要聚集在宫中,想想她就觉得头疼。
见她没说,杨明尧便就有些失落,但到底没有过多追问,只点头道,“咱们暂时虽然不能替大长公主报仇,但却能让众人知道,究竟谁才是残害大长公主的真凶。”
嗯?
听到这个,赵淑懿倒是有几分意外,但也很想知道就是了。
“要如何做?”她连忙问了句,语气听着颇为急切。
即便是暂时不能报仇,可要是能够让人知道祖母的死因,她心里也能舒畅许多。
想到宣平帝对祖母犯下的罪行,便就是将其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恨!
杨明尧朝周围扫了眼,见没有人,这才凑近了她低声耳语。
将他心里所想的与她说出之后,杨明尧抬头的那一瞬间,她颈间的发丝正好落下,露出雪白娇嫩的肌肤。
“……”此情此景之下,一股暖暖的热流从他鼻子里流出。
赵淑懿起先是没什么感觉的,接着便就觉得肩上暖暖的,还有些湿润,她便反手去摸了下。
摸到的那一刻,赵淑懿还有些奇怪,可当她抬头去看时,瞬间就愣住了。
“……”这,她肩上怎么会有鲜血的?!
赵淑懿慌了神,侧头望向他,正要开口说却见到了一幕令她永生难忘的画面。
“……”呃,他鼻子怎么忽然就流血了?
她对他鼻子流血这事,半点也没往自己身上想,反而还问了句,“夫君,你鼻子怎么了?”
莫不是早膳吃了太多上火的?
可她仔细想了想,早膳也并没有多上火的食物,大多都是比较清淡降火的。
他这又是……为何?
“咳咳……”因为瞥见了她的颈间肌肤,便就鼻子流血,杨明尧原就已经足够尴尬,偏偏她还这般问,一瞬间他都没脸见她了。
没听到他解释,反而还听到他轻咳的声音,赵淑懿当即就凑近了他,瞧了两眼没瞧出任何异样来,便就皱了皱眉,忍不住说道,“夫君,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如今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若是这个时候他身子不舒服,就应该及早诊治才是。
她一副担忧的神色,看得杨明尧心里是既温暖又羞愧。
阿淑对他这般关心,可他却在这样的情景下,对阿淑生出那种心思。
“没事,阿淑放心。”杨明尧轻轻地摇头,眼睛都不敢看她,连忙别过脸去。
赵淑懿虽说心中困惑,但到底没有追问,见他说没事便就只当他是上火,从怀里掏出一张干净的帕子,轻轻地覆上他的脸,替他擦拭。
她小手覆上来的那一刻,杨明尧身子微微一僵,竟是半点也不敢动弹。
直到她替他彻底擦拭干净之后,他才得以稍稍松一口气。
“我这就让常风着手准备,等钦天监的人算好了下葬之日,咱们再动手也不迟。”杨明尧把头歪向另一边,压根儿就不敢看她的眼睛。
实在是她生得太诱·人,即便他已经很努力地在克制,此刻也还是不能凑近她半步。
许是他的声音听着有些不对,赵淑懿忍不住皱了眉,原是想张口问他,可到底还是没有问。
算了,若是他真心想告诉她,便就是她不问他也会与她说。
可若是他并不想告诉她,即便她问了,他也未必就会告诉她。
与其不知道后果地去问,换来自取其辱的下场,倒不如不问。
“嗯,一切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赵淑懿点点头,对他提出的建议未置可否。
只要是能让祖母的真正死因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便就心满意足了。
得到了她的应允,杨明尧心里却并未有多轻松,更加不敢凑近她了。
不知为何,这会儿他竟有几分燥热感,觉得浑身都热热的。
“阿淑……”
渐渐地,杨明尧神智已经有些迷糊,望着她的时候呢喃了一声。
二人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这会儿忽然听到,还是这般带着淡淡魅惑的声音,赵淑懿便就抿了抿唇。
她怎么觉得他今儿有些怪怪的?
总给她一种,莫名其妙却又想跟着他思绪走的感觉。
“嗯?”赵淑懿微微抬头,双眸带着淡淡困惑地望着他。
可她才说了一个字,薄唇便就被他俯身堵住,顿时睁大了双眼。
“……”祖母的遗体就放在这儿,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一瞬间,赵淑懿心底便就升起了浓浓的怒火,用力地去推开他。
可不知是不是他身子逐渐恢复了的缘故,不管她多用力,竟是半点都推不开他。
赵淑懿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双眸充斥着无边怒火,不知过去多久,他终于松开了她。
“阿淑……”杨明尧才开口喊了声她的名字,下一刻就被扇了一巴掌。
“啪!”
赵淑懿怒目圆睁,望着他就像是望着一个怪物一般,失望地道,“我原以为你与他们不同,这才慢慢地接受了你,可没想到你比他们更过分!”
“杨明尧,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儿是我祖母摆放遗体的熏风殿,而不是景安侯府!”
当着她祖母的面都敢这般,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一时间,赵淑懿竟发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他,陌生得像个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