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儿地揉了揉双眼,像是傻眼了一般,宣平帝愣住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他进去到出来后,不过是短短一炷香的功夫,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好的御书房,也变成了脏乱不堪的一处。
“……”宣平帝内心无比愤怒,可又发觉他竟说不出一句来。
倒是那些侍卫见了他走出,个个就跟知道了最高机密一般,灰头土脸地压低了脑袋。
完了完了,他们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侍卫,如今却发现了皇上的密道,这下子怕是连命也要保不住了。
侍卫们纷纷低着头,许是太害怕的缘故,竟连行礼都忘了。
对此,宣平帝心里更是愤怒,压抑着怒火问道,“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语气比平时重了几倍,听得侍卫们更加不敢抬头,也没人敢回答。
见状,宣平帝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抬脚就冲侍卫们踢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
竟连告诉他是怎么一回事都不敢,留着还有何用?
这时,被书何道打得鼻青脸肿的德福爬了进来,哭诉道,“陛下,陛下救命啊!”
宣平帝原就还在盛怒中,此刻见了德福的惨样,便就把目光移向了书何道,沉声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御书房乃是皇宫重地,即便是冯皇后来了,也得经过通禀才行。
眼前这个白发老头儿,该不会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吧!
“草民书何道,此番进宫是为衡——”见宣平帝终于正视他了,书何道便就要说出自己的来意。
可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赵淑懿的声音。
“书前辈!”
书何道还没把话说完呢,就被徒弟打了岔,心里自然不高兴,脸色便就有些臭臭的。
众人朝门外望过去,却没见到人影,宣平帝便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了句,“去外面瞧瞧。”
离得最近的一个侍卫立马就去了,看完了回来对着宣平帝说道,“启禀陛下,外面站着的乃是景安侯夫妇。”
要说他们这些当侍卫的能有的最大好处,便就是比旁人认识更多的权贵了。
听到是赵淑懿二人,宣平帝便就瞟了眼书何道,顿时起了疑心。
若是他方才没有听错的话,赵淑懿喊的人和他眼前这个,是同一个姓氏。
那便就是说明,赵淑懿和眼前这人是认识的!
“让他们进来。”宣平帝眼眸微眯,神色徒然冷了几分。
侍卫便就又赶紧出去通传,并将二人领了进来,低头道,“启禀陛下,人已带到。”
宣平帝便就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侍卫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朝其余侍卫投去一记眼神,便都悄悄地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了宣平帝及书何道三人。
“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妇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人对视一眼,便就朝宣平帝行了一礼,赵淑懿又扯了下书何道的衣角,使劲儿地朝他挤眉弄眼。
这个时候可不能犯傻,否则别说救出她祖母了,连师父自己也得搭进去。
可书何道就跟没瞧见似的,愣是站那儿没反应,一心惦记着要如何与宣平帝说才是。
“都起来吧!”见到二人进来,又很规矩地行了礼,便是宣平帝也不好再板着脸。
可碍于心里的疑惑没解开,宣平帝还是问了句,“赵淑懿,这名老者你可认得?”
姓书的人原就不算多,更别说这名老者出现在这儿,赵淑懿要找的那人也出现在这儿,这就有些过于巧合了。
“回皇上,书前辈与臣妇祖母曾有过一面之缘,此次书前辈出山替人诊治,凑巧遇上。”被问到了,赵淑懿自然没法再闭口不言。
好在这个理由早在她赶过来之前就已经想好,此刻说出来没有丝毫慌乱。
宣平帝半信半疑地看着她,足足盯了她好一会儿,才道,“既是替人诊治,又为何会出现在宫里?”
难不成还能是宫里有谁需要找个江湖郎中医治?
太医院的那帮人又不是吃白饭的!
被宣平帝这般直勾勾地盯着,赵淑懿面上却半分慌张也无,面色仍旧淡然地道,“原是皇后娘娘偶感风寒,又因臣妇祖母与皇后娘娘颇为熟稔的缘故,书前辈正好闲来无事,这才进宫来替皇后娘娘诊治。”
书何道,“……”
这丫头,怎么净胡说!
他分明就是进宫来替赵硕诊治的,冯皇后好好的人又没病,要他给诊治个啥?
书何道就朝她瞪了过去,可偏偏赵淑懿还朝他微微一笑,并道,“书前辈医术自是高超,可谓是无人能及,只是书前辈如今年纪毕竟大了些,这皇宫地形又十分复杂,往后还是莫要独自一人走动才好。”
“……”顿时,书何道心里就更加郁闷了。
怎么在这丫头嘴巴里,他就成了个呆头呆脑的老头儿了?
还有还有,他可不是进宫来陪她唠嗑的!
“书前辈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见师父已经被气红了脸颊,赵淑懿便就趁着书何道开口之前,眨眼说道,“书前辈若是身子不舒服,我便就让人先送你出宫吧!”
她不停地朝他眨眼,希望他能够看懂,可书何道脑子总是慢半拍,压根儿没明白过来,还说了句,“你这丫头,眼睛可是抽了?”
不然,为什么不停地朝他眨眼呢?
她不累,她的眼睛都该累了!
“……”好嘛,这回赵淑懿索性不再说话了,脸色颇有些不好。
算了算了,既然阻止不了,那她就还是不阻止了!
到了这个时候,宣平帝就是再没脑子,也看出了二人之间的不对劲儿。
不是说只是有过一面之缘吗?
既然不是很熟稔的故人,为何总给人一种是很熟悉的朋友?
宣平帝压下心底的疑虑,抬眸不怒自威,扫了眼店内的人,开口说道,“虽说他是姑姑的朋友,可如今朕的御书房已被他毁了,按照绥国律法,私闯御书房以及无视宫规的人,一律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他的话音才落下,就见书何道错愕地抬了头,眼里全是震惊。
笑话!
他书何道想进御书房,根本就如入无人之境般,哪里还需要受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