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的意思只是想确认一下,可落在杨明尧耳里就成了她还想着赵晔。
他唇角微微泛起些许苦涩,赵晔前世伤她那般深,虽说她也确实是恨极了赵晔,可赵晔在她脑海里,还是抹不去。
是有多爱便就有多恨,还是如何。
往下他不敢再想,生怕想出来的是自己不愿知道的。
书何道并不知道徒弟和三皇子的过往,只当她是打听个人,便就摆手说了句,“崖顶上陆陆续续来了五六批人吧,淮北郡王府及长公主府,还有安国公府都来了人。”
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一般,他又说道,“对了,还有宣平帝也派了人来,不过是两股,明面上的和暗地里的,以及冯家也派了人。”
听到前面几个派了人来寻找,赵淑懿都觉得正常,可冯家派人来寻找,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冯家和我们素来没有什么交集,怎么会派人来的?”赵淑懿抬眸望着书何道,很想从他眼睛里看出答案来。
可惜,书何道只知道那些人的来头,却没有过多地深究,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些人虽说是打着冯家的名号,实际上却是冯家姑娘花钱找来的人。”
原本赵淑懿还在苦恼着呢,实在是想不通冯家为何会派人来,可接着她就明白了过来。
尤其是当她听到“冯家姑娘”四个字时,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冷笑。
要说别人她还不敢肯定,可冯家姑娘,除了冯凌就没别人,毕竟冯凌可是对她夫君情愫暗生的人。
杨明尧听到“冯家姑娘”时,眸色也暗了暗,侧头瞄了眼她,连忙解释道,“阿淑,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至于她为何要派人来寻找,我也不清楚。”
至始至终他可从来没接受过冯凌的情意,从来都是拒绝了的。
他这个人的心很小,就只能装得下阿淑一个人。
赵淑懿就很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并没有怀疑什么,反倒是你,我还没开口你就急着解释,倒是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了。”
杨明尧,“……”
苍天,他冤枉啊!
好在他心里清楚她不过是说笑的,到底没那么尴尬了。
“阿淑你信我,我对她真的没有任何心思,也绝对不会有任何事发生的。”没办法,见她一直朝自己幽幽地笑着,杨明尧只好和她保证。
当着她师父的面说,阿淑总该相信他了吧?
不过很可惜的是,赵淑懿还没发话呢,就听书何道不耐烦地道,“我说你小子,我这个师父还在这儿呢,原先我还在想着,怎么会有冯家的人出现,原来是因为你啊!”
啧啧,真是没想到,如今绥国都已经民风开放到这个地步了。
从前他那会儿,顶多也就是女子能够上街,亦或是多走动。
可如今,却连女子主动追男子都有了。
“……”被书何道这么一打岔,杨明尧想揍他的心都有了,可惜做人不能恩将仇报,书何道好歹也传授了他内力和心法。
“师父,那个冯凌曾经托她父亲主动提亲过,不过被他拒绝了。”瞥了眼一脸苦色的杨明尧,赵淑懿心里倒是舒畅了几分,嘴角含笑地说道。
她分明是在调侃他,杨明尧心里也清楚,可遇上这个事,他就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左右不管他如何说,都是他的错就是了。
一听徒弟这么说,书何道顿时觉得徒弟还是向着自己的,心里乐得不行,笑道,“原来真是你小子惹来的桃花债啊!啧啧,没想到你小子身子骨不咋地,魅力却这般大。”
说着,又朝徒弟挤眉弄眼的,笑嘻嘻地说道,“徒弟,我这个当师父的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了,这人呐,有时候就得多为自己着想,多为自己打算,否则等哪一天某些人心思不在了,你可就难过了。”
说得仿佛他很有经验一般,赵淑懿听着觉得好笑,心里却暖暖的。
原本只是多了一个便宜师父,可如今她却觉得,应该是多了个关心自己的人。
“多谢师父提醒,徒儿都记下了。”她抬眸,盈盈地笑着。
边上被晾着的杨明尧就颇为尴尬了,站那儿怎么都不是。
“行了,你们小俩口的事我也就不跟着瞎掺和,”书何道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他,见他有些尴尬,便就拍了拍他的背,说道,“不过你小子可要给我记住了,我既然能传授你一身内力,自然也有法子收回,以后要是敢对我徒弟不好,有你好受的!”
活脱脱一副“老母鸡护犊子”的模样。
媳妇儿的师父发话了,杨明尧哪里还有不答应的,连忙应下,“还请师父放心,我既然娶了阿淑为妻,就必定不会让阿淑受半点委屈的!”
就是让他自己受尽委屈,他也不敢,也不会让阿淑受到半分委屈。
“那就好,希望你小子言出必行!”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左右书何道听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又说了会儿,赵淑懿还想打听赵晔的事,便听书何道主动说起,“对了徒弟,你说的那个三皇子吧,我倒是没见到他人,不过他手底下是不是有个叫温遇的?”
书何道眉头皱得老高,想起他先前在崖顶见到的那个人,顿时就觉得有几分眼熟。
和他的一个故人很像,不过毕竟二人多年未见了,他也不敢确定。
一听到“温遇”的名字,赵淑懿眸色顿时就变了,点头说道,“确实是有个叫做温遇的,三皇子的许多大小事情,也都是由他代为处理的。”
那个温遇,前世可没少替赵晔出谋划策,要是说赵晔没了温遇当军师的话,怕是没那么容易就能拿下那个位置。
书何道听得愕然,抬头看着她,很久才道,“徒弟,我记得淮北郡王府与三皇子素来不和睦,你怎么对他这般了解的?”
了解的,就像是对身边人一样。
“……”赵淑懿顿时面色一窘,险些忘了这世的她和赵晔无交集,眼珠子转了转,面不改色地扯谎,“师父也知道,我出身于淮北郡王府,三皇子与淮北郡王府不和睦,我自然也要上心些,多了解一些总是没坏处的。”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