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淑懿和谁有仇,雪盏不过是个婢女,又怎么可能知道。

“这个,奴婢倒是没听谁说起过。”雪盏摇摇头,皱了皱眉头。

如今外面都在传,说是临安郡主生得过于美貌,惹来了他人的垂涎,那帮人并非是真的想杀了临安郡主,而是想捉了临安郡主当夫人。

可这毕竟是说书先生说的,事情真假并没人知,全都一笑置之。

雪盏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个事儿来,连忙说道,“姑娘,那临安郡主原是与大皇子有婚约的,后来嫁给了景安侯,如今虽说大皇子人已经不在了,可未必他的同党就甘心。”

报复不了当今皇帝,便就拿临安郡主出气,这也不是没可能。

可冯凌却不这样认为,瞥了眼一脸凝重的雪盏,说了句,“这倒是不可能,最可能的还是赵淑懿与人结仇。”

所以如今别人就来追杀她了。

听着姑娘这般说,雪盏就更是困惑,问道,“可邺都并没听说过临安郡主与谁结仇的事,倒是有许多关于临安郡主为人多好的。”

从前几次皇宫赴宴来说,临安郡主的声名便就传了出去,外人谈起她都说是个才貌双全的。

为此那段时间,姑娘还总是发脾气呢。

雪盏说完,便有些战战兢兢,偷偷地瞄了眼姑娘的脸色,生怕又惹了姑娘不快。

毕竟,姑娘和那临安郡主可是情敌呢,自然不喜欢听她夸临安郡主的。

可姑娘既然问了,那她身为好丫鬟,便就只有如实回答了。

果然……

冯凌一听她夸情敌,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声音十分阴沉,“不过是投胎投得好,生在那样的人家,便就是容貌再差,照样有人上赶着夸她!”

虽然,赵淑懿的美貌是众所周知,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

雪盏一听,吓得腿都软了,连忙跪下求道,“姑娘恕罪,奴婢并非是有意夸赞临安郡主的,奴婢只是……”

她只是如实回答啊!

“罢了!”可冯凌却不愿听她解释,冷着脸说道,“皇上与长公主面和心不和,别看二人表面上瞧着关系好,又是亲兄妹,可如今长公主出了事,最高兴的便就是皇上了。”

她语气淡淡地说着,可说出的话却把雪盏吓了一跳,魂儿都快没了。

“姑娘,这话可不能说啊!”雪盏小脸煞白,连忙提醒道。

似这等诛心之言,要是被皇上的人,或是其他有心之人听了去,别说姑娘性命不保,就是整个冯家都要遭殃的。

那可是当今皇帝啊!

谁敢说他的半句不是?

虽说雪盏出来拦着,可冯凌还是没半点害怕,嗤了一声,“这有何不能说的?皇上和长公主之间原就是这般状态,邺都又有几个不知道的?”

亲兄妹又如何,一旦涉及到了利益权力,那就成了仇人。

所以,这回长公主出了事,要是能寻回,皇上未必会说些什么,可要是寻不回的话,怕是皇上心里都要高兴坏了。

想到这个,冯凌就更加无法淡定了,说道,“安国公府和淮北郡王府派出的人迟迟没有音讯,如今虽有御林军出马,可未必就会尽心尽力。”

说着,她忽然又顿了顿,眸色掺杂着一些看不明的东西。

“这样吧,你即刻找些人,全都派出去搜寻景安侯的下落,”冯凌终归还是不放心,又嘱咐道,“记得,务必要尽心尽力!”

她不愿相信也不想相信,心里笃定了景安侯能活着回来。

要是她先一步找到景安侯的下落,将景安侯救出,那她就是景安侯的救命恩人了。

想着这辈子不能嫁给他,可到底还是能让他记着自己,也是足够了的。

冯凌脸庞逐渐柔和下来,看得雪盏一脸惊奇,连忙点头,又问了句,“可是姑娘,如今老爷不让咱们院子的人出府,姑娘要的人手,奴婢怕是……”

说着说着,雪盏就低下了头,心里不停地打鼓。

自从姑娘让她透露出冯皇后的心思,引得所有人都信了,便就是老爷也很高兴。

可后来冯皇后又迟迟不肯赐婚,还总是推三阻四,冯家的人向来都是墙头草,一下子就又瞧不起她们姑娘了。

又因为冯家人对姑娘的态度,惹得老爷也觉得丢人,便干脆禁足了姑娘。

如今姑娘想派人去救景安侯,无异于是难于登天的。

“……”冯凌满脸的阴骘之色,眸光冰冷地扫向她,冷冷地道,“我如今还是右相府唯一的姑娘,便就是父亲将我禁足,难道我连使唤下人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雪盏也是从小跟着她的,一听就明白了,连忙点头应下,“姑娘说得是,还请姑娘放心,奴婢这就着手安排!”

老爷虽说禁足了姑娘,可姑娘若是想买些东西,她们这些丫鬟还是可以出府的。

见她总算明白了过来,冯凌的面色这才好了些,淡淡地道,“到我匣子里取几张银票,记得要找些有真功夫的,不够尽心尽力的不要!”

这个雪盏自然是明白的,便点了点头,到匣子里取了银票,便就转身出去了。

望着雪盏离开的背影,冯凌眼底渐渐浮出些许戾气,瞧着格外阴骘吓人。

她双拳紧攥着,眸子不觉眯了起来。

凭什么赵淑懿半点不用付出,就能得到景安侯的全部真心?

她自认为并不比赵淑懿逊色,甚至许多地方还要胜过赵淑懿,可景安侯的眼里却从来没有她!

可她分明比赵淑懿更早认识他的。

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砰——”心中越想越气,愤怒到达了极点,冯凌抓起手边的瓷瓶,就朝地上砸了下去。

可就在这时,房间内忽然响起了一道男声,低低地笑道,“久闻冯姑娘大名,都说这邺都最出色的女子是临安郡主,可在我看来,应该是冯姑娘才对。”

听到身后的声音,冯凌瞬间就警觉了起来,回身瞪着他,“你是谁?为何偷听我说话?”

忽然出现在她的闺房内,还是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不得不让她堤防。

冯凌抬眼看着他,却见他面上以面具遮掩,衣裳倒是穿着不凡。

眼前这男子通身气度不俗,可毕竟不是她认识的,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还是要小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