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蓝忽然来这么一出，雪盏魂儿都要吓飞了，可还是赶紧去拦住她。
许是雪盏的身板比甘蓝壮硕些，她这一挡，甘蓝就撞在了她的小腹上。
“啊！”甘蓝没有一丁点事，雪盏却被她撞得生疼，眉头都扭到了一起。
冯凌仍旧淡淡地看着，唇畔勾起淡淡的笑意，只说了句，“既然人没死，就把她带回去严加看管吧。”
从头到尾，冯凌连脸色都没有变过，冷静得不像是个少女。
雪盏哪里还敢耽搁，连扯带拽地把人给拖走了。
……
冯府发生的事，尽数落到了赵淑懿耳里，没有半点遗漏。
茯苓皱了皱眉，说道，“姑娘，那冯大姑娘确实是个心狠的。”
连服侍了自己多年的婢女都这般，可见没有她做不出来的事。
赵淑懿会命人监视着右相府，完全是出自女人的醋意，毕竟冯凌可是想嫁给杨明尧的。
一个连平妻都甘愿的女子，对自己的异母姐妹都能狠心，又哪里会是那种肯善罢甘休的人呢？
背后使阴招，才是冯凌惯用的伎俩。
“把消息放出去，就说右相千金倾慕景安侯，甚至不惜为平妻。”赵淑懿微微弯唇，眼里带着几分笑意。
既然冯凌都替她铺好了路，那她要是放过了，岂不可惜？
茯苓便就皱了眉，不解地道，“姑娘这又是何故？这个消息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正中了冯大姑娘的下怀？”
只说了是右相的千金，又没说到底是哪一位千金，到时候冯凌必定会把甘蓝推出去。
说不准冯凌还会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演一出“长姐”，名声也能跟着涨起来。
茯苓实在是不明白，姑娘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了，不就等于是助了冯凌一臂之力？
“既然她已经想好了退路，都舍得把那丫鬟推出来挡祸，我又为何不成全了她？”赵淑懿淡淡地说着，斜眼看她。
跟着冯凌多年的甘蓝，必定也不会是个多简单的人物，能少一个则少一个，她又为何要阻拦？
左右她就是阻拦了，甘蓝也不见得就会投靠她。
“可是那个甘蓝……”茯苓还是有些没明白，冯凌心狠手辣，可甘蓝却是个无辜的。
赵淑懿就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茯苓，这世上没有谁是真的无辜。”
否则，冯凌为何不推其他丫鬟出来，偏偏要推她的贴身丫鬟？
那是因为，甘蓝挡住了她的道路，又或者是令她不喜了。
所以说，甘蓝虽说和她没有直接的仇怨，却也并非无辜。
见姑娘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茯苓心下一咯噔，到底没再说了。
看着茯苓退了出去，赵淑懿便就又看向青黛，轻轻说道，“茯苓是去散步消息，青黛，你去助她一臂之力吧。”
忽然被点名了的青黛，还有些愣愣的，问了句，“姑娘是让奴婢也一道去散步消息？”
可这散步消息一个人就够了呀！
两个人多浪费。
“……”赵淑懿就很有些郁闷了，有个蠢丫鬟也挺苦恼的，只好说道，“你过来，我与你说。”
望着姑娘眼里毫不掩饰的嫌弃，青黛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但还是扁着嘴巴凑了过去。
赵淑懿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说完青黛的脸色就变了变。
“姑娘……”青黛苦着一张脸，心道这事儿她不敢啊！
要不她还是跑去把茯苓带回来，和茯苓换一份差事吧？
“让你去你就去，别磨蹭了。”赵淑懿可不理她，眼里的嫌弃更浓了。
于是，青黛只好万分委屈地走了，小眼神是无比的哀怨。
……
邺都里大皇子的事还没消下去呢，关于右相千金的流言，又起来了。
午膳过后，冯凌正心情舒畅地午睡呢，雪盏就匆匆地跑了进来。
“姑娘，不好了！”
雪盏一脸的焦急之色，又这般大的嗓门儿，冯凌都被吵醒了。
“什么事情这般惊慌？”冯凌面容露出不快，语气冷了些。
从昨儿她进宫觐见冯皇后开始，得了冯皇后的确切保证，如今冯家上下都对她毕恭毕敬的。
只等这波风声过去了，冯皇后就会和宣平帝提起，为她和二皇子赐婚的事。
想到冯家能再出一个嫡皇子妃，冯家上下哪里还有不对她处处讨好的？
雪盏一见到姑娘露出这般神色，就想起上午姑娘是如何对甘蓝的，便有些害怕，可还是回道，“是，是外边所有人都在说，姑娘不知礼义廉耻，死活要嫁给景安侯为平妻。”
一番话完整地说出后，雪盏都能感觉到她的舌头在打颤。
冯凌原本还算淡然的面色，瞬间就变了，抓着她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姑、姑娘，是，是……”雪盏脸色都被吓白了，舌头开始打颤，硬是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了。
这可不是她说的啊！
这都是外面那些吃饱了饭没事干的闲人，在那儿嘴碎说的。
冯凌狠狠地推开她，雪盏便赶紧跪在地上，听她问了句，“说的是右相千金，还是有说具体的？”
如今冯家可是有两位姑娘的，这光说右相千金可不行。
雪盏想了想那些人说的，脸色顿时更白了，哆嗦着说道，“姑、姑娘，那些人说的是，是右相大千金……”
后面还说了许多令人发指的话，她实在是不敢全说出来，怕小命不保啊！
冯凌一听，当即就怒了，面容狰狞地踹了她一脚，骂道，“没用的东西！”
她分明让雪盏出去说了的，说的都是甘蓝如何倾慕景安侯，可如今怎么就成了她自己？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冯凌是越看雪盏越怒火中烧。
“姑娘恕罪！奴婢是真的有说了的，可那帮人就像是被人唆使过一般，不论别人怎么说，硬是在那儿胡编烂造。”雪盏不想步甘蓝的后尘，连忙磕头解释。
事已至此，冯凌就是心里再气也没用，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斥道，“既然知道出了事，那还不赶紧把窟窿给我填上！”
既然还不是所有人都相信，那她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反过来将那散布谣言的人一军！
雪盏连忙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姑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说完，再也不敢多停留一刻，转身就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