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如今已被吃定,成了赵淑懿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谢夫人很快就把其中利弊分析了遍,说来对她并无损失,反而还能令她找到个靠山。

若是她成了临安郡主的人,往后她便就多了份安全。

“临安郡主放心,此事我定当办妥。”想通后,谢夫人眼里便带了笑意。

赵淑懿并不担心谢夫人的能力,莞尔而笑,“夫人能够明白便是最好,往后你我二人可得多走动才是。”

她要的,不过是谢家为她所用,好歹谢询也是个御史。

达成了交易,二人便有说有笑,过了会儿赵淑懿才回府。

很快,谢询也从宫里下朝回来了。

才进家门,就被小厮匆匆地拉到了书房,一进去就见谢夫人坐那儿。

“夫人,这、这是何故?”谢询一脸懵了的模样,舌头打颤。

谢夫人没急着和他摊牌,冷冷地扫了眼小厮,小厮便退下了。

谢询,“……”

他怎么觉得,夫人今儿颇有几分怪异?

尤其是她那抹冰冷的眼神,毫无温度,看得他实在是心惊胆战。

谢夫人冷着脸,双眸淡淡地看向他,“老爷可有事对我隐瞒?”

语气更是冰冷,如坠冰窖般寒冷,谢询便快速回想了遍,发现并没有瞒着她的。

“夫人可是听了谁说的?为夫从未有事瞒过夫人。”谢询坚决不承认,可被她这般盯着,却莫名地有几分心虚。

他确实是有事没告诉过她的,可那到底是十几年前的了,没道理夫人这个时候来追究。

更何况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夫人又怎么可能知道?

见他眼前躲闪,一脸心虚的模样,谢夫人心中更是难过,对他也只剩了失望。

“烦请老爷仔细瞧瞧这东西吧!”谢夫人不愿与他再多说,直接把那本账册扔给了他。

谢询被她忽然变脸吓到,可接着就更被那本账册吓到了,脸色惨白如死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这本账册确实是他的,上面所记载的也都是真的,可如何就到了夫人手里?

这么多年来,他自以为藏得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夫人,我……”谢询顿时无话可说,低下了头,他到底还是辜负了她的期望。

至此,谢夫人哪里还不明白,心中早已是绝望,冷笑道,“老爷不必和我解释,这些年我一直就想着,老爷不过是个御史大夫,可每个月的俸禄却多出几倍,我并不是傻子,却从未怀疑过老爷,也不愿怀疑!”

谢询张了张嘴,很想问一句,那她为何还要找出这本账册,可这终归是他的不对,再没有勇气、也没资格质问她。

“可就算我没有怀疑,事情终归是纸包不住火的,”谢夫人面上现出疲倦,叹道,“老爷可知道,这本账册是何人给我的吗?”

原先一直低着头的谢询,此刻听到她说的,立马就抬了头,错愕地道,“难道不是夫人你自己发现的吗?”

账册他一直都放在书房的啊!

除了是她自己找到的,难不成还能是别人发现,告诉她的?

这般一想,谢询顿时被吓得不轻,额头上豆大的汗流下。

谢夫人像看白痴似的看他,嗤笑一声,“老爷可说错了,这是临安郡主送来给我的。”

轰隆!

谢询就感觉头顶有雷声响过似的,满目震惊地望着她,“夫人你在说什么?这、这怎么又牵扯到了临安郡主?”

身为三皇子手底下的人,谢询对这个临安郡主并不陌生。

三皇子曾经说过,临安郡主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

“老爷前脚才去上朝,后脚临安郡主就登门了。”谢夫人瞥了眼他的脸色,顿时觉得恶心不已。

没想到和她过了十六载的夫君,竟然是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不仅并非是真的清廉,还强迫女子伺候他,最后抛下一双母女。

谢夫人胃里翻滚,一眼都不再看他,冷冷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爷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她虽不知道临安郡主的目的,可单凭这一点,她就佩服不已。

见夫人这般冷漠的面孔,语气里又带着嫌恶,谢询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临安郡主为何……为何会有我这本账册的?”谢询彻底懵了。

如今他所做的一切都被人知道了,便就等于把命交到了别人手里。

可他终归是三殿下的人,为三殿下做了不少事,要是反叛,必然会死得很惨。

不管到底如何选择,实际上他都等于是没有了选择。

到底夫妻一场,谢询若是出了事她也逃不过,谢夫人便道,“别管她是如何得到的,左右她已经知道此事,你我便就只能顺着她的心意来。”

谢询正要说话,又听她说道,“还有谢怜和百花楼一事,临安郡主全都知道,便是你再想否认也没用。”

“什么?”谢询瞪大了双眼,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她一个女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虽说临安郡主也姓赵,可毕竟不是男儿,总不至于也盯上了那个位置吧?

谢夫人摇了摇头,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我又如何知道?”

她就是猜不透,才不敢下注的,毕竟前朝并不是没有过女皇帝。

“还有一事,我希望老爷能据实相告。”在谢询崩溃之前,谢夫人又抿嘴说了句。

“……”谢询头疼不已。

可即便他的脸色很差,也确实是头疼,谢夫人并不同情,反倒冷眼看着。

面对转变这般大的夫人,谢询就是再头疼,也猜了出来。

“夫人,那件事确实是我对不住你,可我也是——”谢询正要为自己辩解,却被她打断了。

“临安郡主已和我说过,那百花楼的头牌袖烟,便就是老爷的亲生女儿,可如今老爷却和三殿下联手演了一出戏,妄想要我认她为义女!”谢夫人声音冷冽,眸色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谢询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低下了头。

诚如她所说的,此次事情虽说来得突然,可他早就想过,把袖烟接回谢府来,只是差了个时机而已。

如今正好遇上,三殿下便助了他一把,陪他演了这么一出戏。

可这些事临安郡主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这万一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