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说完，屋内气氛瞬间就降到了极点，谁也不敢吭声。
老郡王妃脸色无比难看，眼眸中全是冷意，便是柳嬷嬷，也没见过这样的大长公主。
“母妃……”蔡氏到底还是胆子小，原本她是不想说出来的，毕竟母妃有多疼懿姐儿，就有多受不了这样的诋毁。
如今她说了出来，果然见母妃变了脸色，还是这般吓人。
“查！”老郡王妃双眸微眯，语气冰冷得刺骨，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
蔡氏哪里敢不答应，立马就应下了，“母妃放心，儿媳定当揪出那个始作俑者！”
可她才应下，便有几分后悔了。
外边说懿姐儿克父克母的人太多，更何况昨儿的事许多人都是瞧见了的，这要她怎么揪出那个始作俑者？
便是一个个查过去，也不知道要查到猴年马月，况且她还不记得昨儿到底有哪些人了。
“嗯。”老郡王妃扫了她一眼，只淡淡地应道，余怒未消。
从徳宁堂出来后，蔡氏原本还想着歇息会儿，可如今她哪里还敢休息？
她身边的大丫鬟菡萏，忍不住说道，“夫人方才就不该应下的，这要揪出始作俑者，谈何容易？”
蔡氏眉心跳了跳，也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是没看见，母妃方才那副阴沉的模样，我如今管家，若是连我都不敢出声的话，母妃必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出了这样的事，是必须有一个人来承担的，轮到她也很正常。
可蔡氏能想得通，菡萏却仍旧替她不忿，说道，“说到底，还是夫人太好说话了些，这若是换了从前王妃当家，哪里会揽下这样的苦差？”
还不是看她们夫人柔弱好欺负，所以这等海里捞针的事儿，才会落到夫人头上。
“若是换了从前，能有我当家的份儿吗？”听到菡萏说的，蔡氏虽然心里感激，但还是忍不住斜了她一眼。
要是江氏没死没出事的话，别说轮不到她掌家，就是秦氏也别想。
那可是个冷面虎的厉害人物！
菡萏也反应了过来，立马就不说这个事儿了，皱了皱眉，“可是夫人，昨儿下午围观的人不少，咱们要从哪儿入手？”
“派人去查吧。”蔡氏哪里知道，她要是有法子也不会这般发愁了。
见夫人叹气，菡萏到底不敢再多说，点头应下，便扶她往彻梅居走去。
快到用午膳的时候，小厮匆忙跑过来，见了菡萏便道，“菡萏姑娘，三夫人呢？”
菡萏是出来打水的，见小厮这般慌张，便说了句，“夫人才醒，我正要去给夫人打水净面，怎么了？”
“劳烦菡萏姑娘进去替小的传句话，就说洛京江家的人要到了。”小厮连忙说道，还有些气喘吁吁的。
菡萏一听，当即就愣住了，问道，“你是说，王妃的娘家人要到了？”
怎么会这么快的？
不是说，还要临近晚边的时候才能到吗？
见小厮重重地点头，菡萏也就顾不得打水了，连忙跑了进去，说道，“夫人，王妃的娘家人就要到了！”
小厮还在外边等着，蔡氏听了也有些惊讶，慌忙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他们说的是晚边才到。”
这个时候过来，她还得命人准备午膳，并非是她嫌麻烦，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
“奴婢也不清楚，那个传话的小厮还在外面，要不夫人传他进来问话吧？”菡萏摇摇头，眉头皱着。
蔡氏点点头，菡萏便把人喊了进来，又问他，“还不快说！”
夫人还没说话，菡萏就这般态度了，小厮在心里吐槽了下，然后才说道，“回三夫人，方才门房那边来了消息，说是洛京江家人已经进了城门，很快就要过来了。”
已经进了城门？
那确实是快到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蔡氏微微点头，朝小厮摆了摆手。
小厮朝蔡氏行了礼，便退了出去，出去之后还回头看了眼。
见三夫人并没让菡萏赏他碎银子，心里便没那么舒服了。
往日不管是替哪位贵人跑腿，总能得些赏钱的，没想到这个三夫人这般抠门，还不如郡王妃掌家呢！
小厮碎碎念了几句，这才走了，可他的碎碎念却落到了菡萏耳朵里。
“夫人……”菡萏见蔡氏皱眉，脸色微有些难看，便轻轻地唤了句。
方才她听到了那小厮说的话，夫人必定也是听到了的。
“我没事，说来也确实是我的不对。”蔡氏轻轻一笑，却笑得有些勉强。
她虽然掌家，可到底不敢从中贪图蝇头小利，就是怕被盯上。
可这样一来，她的银子难免就不够用，哪里还有多余的闲钱打赏小厮？
菡萏又替她不平了，撅着嘴说道，“夫人就是心地善良，那小厮是不知道咱们彻梅居的情况，就这般议论夫人，可见夫人平时对他们的好，都是喂了白眼狼！”
一群拎不清的东西，没瞧见她们夫人才是当家做主的那个吗？
别说郡王妃如今被软禁了，就是以后也照样翻不了身。
即便是大公子的妻子进了门，那也得一年的光景，夫人才需要把中馈权还回去，怎么着都还要两年呢！
这些个狗眼看人低的！
“好了菡萏，那些人要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左右我问心无愧便是。”蔡氏少不得要阻止她，摇了摇头。
菡萏还想再说，就听蔡氏又说道，“对了，既然他们快到了，那咱们也该准备下，你快去大厨房那边说说，让他们多准备几个菜，还有西厢房也收拾出来。”
这都是马上就要用到的，不急不行。
菡萏好歹还知道事情的轻重，点了点头，转身就出了门。
与此同时，赵淑懿和杨明尧也被喊了起来。
“他们来得倒是快。”听了茯苓说的，赵淑懿冷笑了下。
当初江氏还活得好好的时，从不见洛京江家人上门拜访，如今江氏才去，他们这赶过来的速度实在是快。
从洛京到邺都，少说也要三天时间，如今才过了一个晚上多点，人就要到了。
茯苓也觉得奇怪，洛京到这儿，即便是快马加鞭，也得要等到晚边了，这么快，怕是人早就到了邺都的。
“我饿了，先弄些吃的来。”赵淑懿淡淡地说道。
左右还要一会儿呢，她先吃饱了，待会儿才有力气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