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径直去了赵硕的寝殿临华殿,也确实没有见到人。

“徐管家?”宫人瞅了瞅,连忙迎了上来,“徐管家可是来找殿下的?”

赵硕虽说已在宫外有了皇子府,但大多时候都住在皇宫,每个月也就八九天住在宫外。

但这徐管家可是二殿下跟前的红人,更是皇子府的总管,往后前途无量。

徐管家点了点头,眉头皱着,说道,“我来找殿下有要紧事。”

宫人便和他说道,“那徐管家来得还真是不凑巧,殿下才出宫,怕是要过会儿才能回来。”

二殿下出去之前还嘱咐过他们,要他们备好晚膳,说明并非是回了皇子府。

“你可知道殿下去了哪儿?”徐管家面色焦急,那送信的人说了,这封信必定要火速交到二殿下手里。

徐管家虽说不知道究竟是何事,但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自然不敢耽搁。

宫人摇了摇头,见徐管家很是着急的模样,便说了句,“殿下出宫之前并未交代过去哪儿,不过我见殿下未带人手,想来也只是出宫散散心,一会儿就回来了的。”

要真是这样那就好,可徐管家心里着急啊,哪儿能那么淡定?

“徐管家别急,便是天大的事也只能等殿下回来,不如先进去坐坐吧?”宫人劝道。

殿下还没回来,又没人知道他的去向,自然也就只有等了。

徐管家略微斟酌了下,也只有点头,便随着宫人进了殿。

临华殿。

徐管家才坐下,外边便传来宫人的声音,是赵硕回来了。

“殿下。”徐管家连忙起身,便见赵硕朝其他人摆了摆手。

待其他人都退下去后,徐管家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毕恭毕敬地递给了赵硕,“殿下,这是景安侯命人送来的。”

景安侯?

听到是他,赵硕倒是有几分新奇,接过信拆开瞧了两眼,便勾唇轻轻地笑了。

“殿下何故发笑?可是那景安侯说了什么?”徐管家问道。

这徐管家从小便跟在赵硕身边,但并非是内侍,私下与赵硕说话颇为随意。

徐管家是担心,景安侯从小便和殿下玩不到一起,虽说二人都是身子弱,但到底景安侯的状况要更重一些。

原是交情不深的人,忽然写信来,还是这般十万火急的,难保不是上门求助的。

“没什么,”赵硕摇了摇头,便将信放在火焰上烧成了灰烬,说道,“准备一下,随我去见母后。”

啊?

徐管家都傻眼儿了,愣愣地看着赵硕,冷不丁地被敲了下脑瓜子。

“还愣着呢!”赵硕轻轻一笑,显得十分随意温和,抬脚便走了。

徐管家摸了摸脑袋,赶紧跟了上去,但还是没摸着头脑。

主仆二人去了栖凤宫,冯皇后才用过午膳,二人过来时,浣纱正为冯皇后抹药。

“娘娘,二殿下来了。”宫女匆匆进来禀报,脑袋压得很低。

浣纱瞥了眼那宫女,便听冯皇后说道,“把东西收拾好,随本宫出去。”

显然不是对着宫女说的,宫女也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收拾好后,浣纱又再三确认了遍,确定不会被瞧出端倪,这才扶着冯皇后往外走。

可二人才走了几步,便见赵硕直接走了进来,行了个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冯皇后见状,不禁庆幸东西收拾得快,连忙说道,“快起来,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我母子哪里还需要行这个礼?”

说着的同时,也确实是伸手去扶了的,不过却被赵硕微微避开。

“礼不可废。”并没有寻常母子间的温情,赵硕自进来后,脸色一直都是冰冰的。

他在外人面前,瞧着是个妖娆魅惑的男子,可对着冯皇后,却是整日一副冰山的面孔。

原因无他,幼时的事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也绝不会忘记。

冯皇后的手落空,颇有些尴尬,浣纱见了便赶紧说道,“娘娘,奴婢先到厨房瞧瞧去。”

有了台阶下,冯皇后这才没那么尴尬,摆了摆手,说道,“去吧。”

待殿内只剩了他二人后,冯皇后眼底的无奈便被掩藏起,叹了声气,“你还是这般记恨母后。”

儿子虽说大多时候都住在宫里,可每个月除了休沐日,他都不会踏进她这栖凤宫一步。

外人都觉得她心疼女儿重于儿子,可实际上,她的苦楚又有谁能理解。

女儿害了儿子,可女儿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她没法杀了,也就只有对不住儿子。

可如此一来,却令儿子对她恨之入骨,这么多年来,她没有一天是安心的。

“儿子今天过来,不是为了听母后说这些的。”赵硕淡淡地道,眸光冷得能冻死人。

见儿子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冯皇后纵然再伤心,但还是勉强问道,“母后知道,你但凡没有事,不会过来。”

说完,她便自嘲一笑,笑得分外可怜。

赵硕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里并没有半分同情,说了句,“儿子听说,母后要召见淮北王妃,此事可是真的?”

原本还处于伤心中的冯皇后,顿时就止了伤心,抬头道,“淮北王妃好歹也是亲王妃,先前临安郡主出嫁她未露面也就罢了,可如今母后召见她,却也迟迟不见她的身影。”

冯皇后说得小心翼翼,就怕被儿子瞧出什么来,可心里又很是困惑。

儿子向来不过问她要做的事,如今怎么关心起淮北王妃来了?

忽地,冯皇后就想到了一个人,脸色也不太好了。

“还请母后收回成命。”赵硕自然是瞧见了她的不对劲儿,但还是说了。

冯皇后不同意,拧眉问道,“可是那赵淑懿让你来说的?”

她就知道,那赵淑懿不是个安分的女子,嫁了人还和她儿子有往来!

赵硕好笑地瞥了她一眼,眼底透着轻蔑,“母后切莫以己度人,别说不是临安郡主,便是她,母后又要把她如何?”

一番话,说得冯皇后语噎,愣愣地看着他,却反驳不了半句。

见她没话说了,赵硕便直接说道,“儿子过来,只为这件事,母后若是应允,儿子自是感激不尽,若是不能应允,儿子这身病也只有听天由命。”

原本就有些愣愣的冯皇后,一听他说的这番话,顿时就更愣了。

这是何意?

难道她不答应,那些人还要对她儿子下手不成?

像是能猜到她心里所想一般,赵硕冷冷地看向她,说道,“儿子说了,母后切莫以己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