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郡王妃手腕被她狠狠捏住,刺痛传来,脸色无比地冷。

可偏偏柳惠妃还半点没发觉,仍旧冷笑着说道,“姑姑,别否认当年你权倾朝野之事!”

柳惠妃面上满是不屑,狠狠地甩开她的手腕,这些年她一直没说,其实心里早就疑惑了的。

当年宣平帝强行占有了她的身子,可姑姑却没半点难过,也只是事后安慰了她几句,后来宣平帝正式登基,姑姑进宫过一次,具体说了些什么她不清楚。

可就在那一次事件之后,宣平帝对姑姑的态度就更加好,她身边的人曾经劝过她,可她却宁愿相信姑姑。

如今细细一想,她当初好歹也是嫡长公主,宣平帝就是有再大的色胆,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将她据为己有。

可若是宣平帝身后有人帮他,或者给他出谋划策的话,那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柳惠妃越想越气,看向老郡王妃的目光变得也更加恶毒,“我的好姑姑,当初要不是你把控朝野,我父皇又哪里会落得那般田地?”

“若是我父皇母后健在的话,我又哪里需要你来抚养?更不会被宣平帝强行霸占!”柳惠妃步步逼近她,掐住她的脖子,笑道,“姑姑,你以为你抚养了我,就能弥补你对我的亏欠了吗?那我告诉你,永远都不可能!”

倘若她的父皇不是个傀儡皇帝,母后就不至于被人陷害,她就能一直做她的嫡公主。

也就不用嫁给宣平帝,过着这样世人所不容的日子。

所以,她恨,她恨透了姑姑!

老郡王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沉痛,说道,“当年你父皇继位的时候,他还小,父皇母后又不在人世,我也是没办法才做了摄政长公主,可在你父皇亲政后,我便把权力还给了他,所以这并不能说是我的错。”

她静静地解释着,心里早已寒透,并不指望嫮姐儿信她。

柳惠妃听后,好笑地松开她的脖子,很是不屑地道,“姑姑,你以为你还政于我父皇,那群大臣就真的会臣服于我父皇吗?”

“姑姑想得可真是天真!”柳惠妃脸上的妆容仍旧精致,眼里带着浓浓的嘲讽,“那群大臣都是跟着姑姑你的,所有人都说,没有姑姑就不可能有我父皇,所以即便你还政了,可那群人还是以姑姑为马首是瞻!”

她的父皇做了傀儡皇帝,最终母后被人陷害,父皇却没法替母后平反,只能眼睁睁看着母后惨死冷宫,最后殉情而去。

“姑姑,这些都是你欠我的!”柳惠妃疯了似的朝她咆哮,眸子红得充血。

老郡王妃寒心地低下了头,轻轻地摇头,“嫮姐儿,我并没有欠任何人,更不欠你的。”

那时候她也是被逼无奈,若是没有人撑死赵氏王朝,怕是根本等不到弟弟长大成人,绥国就已经易了主。

“你父皇的事,只能怪他自己太软糯,便是我再如何扶持他,再如何教他,终归得靠他自己。”老郡王妃轻轻叹息一声。

“胡说!你胡说!”柳惠妃不信,怒道,“便是我父皇自己无能,可你敢说就和你没半点关系吗?”

见老郡王妃不说话了,柳惠妃便趁势说道,“宣平帝不过是个出了两代的堂亲,若真的要选一个人来当皇帝的话,怎么也轮不到他!”

“可最终坐上帝位的人却是他,姑姑,你告诉我,这难道不是你一手把他推上去的?”

柳惠妃冷笑着,看着她的时候,眼里再也没有半分亲情。

对于这个事,老郡王妃并没有否认,点头说道,“是,可那也是因为他适合做这个帝王,宣平帝除了好色以外,其他的都是最好的,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比你父皇更适合做这个帝王。”

其实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的私心,比起其他宗室子弟,宣平帝显然是更好拿捏的那个,也更听她的话。

那时候她还不算太大,便是为了郡王府着想,她也得扶持一个容易掌控的帝王。

所以那时候,宣平帝就是最好的人选,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怕是还有别的原因吧!”柳惠妃根本不信她,讥讽地道,“如今你我姑侄已经撕破脸皮,许多话我也不想再藏在心里,姑姑,当年宣平帝强占我这事,你知不知情?”

柳惠妃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她,不肯放过任何一丝变化,老郡王妃眸光微暗,可很快又恢复正常。

宣平帝喜欢嫮姐儿这事,她确实是一早就知道的,可她并没有想过把嫮姐儿许配给他。

两人是堂兄妹,她就是再为了巩固郡王府,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只不过是……

在她知道宣平帝强占了嫮姐儿之后,她没有站出来说话,反而选择了默认,甚至求宣平帝给嫮姐儿一个名分。

要说她不知情,老郡王妃实在是没有这个脸开口。

“我无法否认。”老郡王妃淡淡地开口,脸色已经恢复平淡。

“哈!”柳惠妃发笑,后退了一步,纵然之前就想到过,可此刻听到还是有些难过。

这就是疼她如女儿般的姑姑!

亲手把她送进狼窝的姑姑!

“可是嫮姐儿,这件事我虽说知情,却并非是我的主意。”老郡王妃不想姑侄二人就此陌路,解释了句。

可这时候的柳惠妃已经听不进去半句,脑子里只有姑姑把她亲手送进狼窝这事,心里难受得不行。

老郡王妃见她颇受打击般,便要上前看看她,却被柳惠妃一把推出去,疯了似的喊道,“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没有你这样恶毒的姑姑!”

可她这么一推,不偏不倚的,就正好把老郡王妃推向了柱子上。

“啊——”老郡王妃人已经上了年纪,后脑勺撞到柱子上,当即疼得昏了过去。

柳惠妃并不以为意,只当她是在耍赖,还冷笑着说了句,“姑姑演戏演了这么多年,也该够了吧?这一招在我面前,可不够看的!”

可她说完,过了会儿也没见老郡王妃有任何反应,当即就皱了眉。

试探地往前走了几步,却见老郡王妃脑袋后有血渗出。

“啊!”柳惠妃吓得大叫一声,脸色吓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