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别恋?纠缠不清?

赵煦的话才落下,柳惠妃就被他狰狞笑容吓到,哆嗦道,“煦儿,那好歹也是你嫡亲表妹,况且她就算倾慕别人,咱们也还是可以娶了她的。”

别的不说,就说赵淑懿背后的势力,以及大长公主的手段,若是煦儿能够顺利娶赵淑懿为妻,那整个淮北郡王府就都是她们的后盾。

煦儿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会这般傻地要杀了她?

“母妃是觉得,若是娶临安郡主为妻,她背后的势力就能为我们所用,可对?”赵煦阴测测地一笑,声音很是瘆人。

“是、是啊。”柳惠妃愣愣地点头,难道娶了赵淑懿,淮北郡王府还会不投靠她们不成?

“母妃到底是想得太天真!”赵煦仰天大笑,又直勾勾地盯着她,说道,“母妃不妨想想看,淮北郡王府这些年可有站过队伍?”

柳惠妃一愣,想了想,好像是真的没有参与过任何党派,可那不是因为赵淑懿还没嫁人吗?

“可是煦儿——”她还是想争取争取,实在是不舍得放弃淮北郡王府。

好歹她和衡阳大长公主是嫡亲姑侄,她又是衡阳大长公主从小抚养长大的,二人情同母女关系,如何能让她不惦记着?

淮北郡王府的势力,但凡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那是一股不倒的绝对势力。

赵煦眸光忽地变冷,毫无感情地扫了她一眼,嗤笑道,“母妃还是别惦记着淮北郡王府的势力了!”

这句话说得很是强势,丝毫不允许任何人反驳,柳惠妃看呆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儿子。

在她印象里,儿子从小到大都是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哪里会是现在这般六亲不认的模样?

“母妃不妨好好想想,若娶了临安郡主就真的能得到淮北郡王府相助,那为何赵文杰当年娶了赵沁妜,却还是没能得到淮北郡王府的帮助?”赵煦冷冷地说道。

这样的道理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明白,母妃好歹也在宫里摸爬打滚多年,竟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参不透。

也真是天真得可以!

柳惠妃大惊失色,面容很是苍白,并非是因为儿子顶撞她,而是因为赵文杰,她道,“煦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清河王不过是个藩王,他就算娶了妜姐儿,大长公主也不可能支持他造反啊!”

见儿子没吭声,柳惠妃便继续说道,“煦儿你要知道,母妃身后的势力并不强,所以母妃只能给你找个势力强的岳家,懿姐儿就很好,你和清河王不同,他只是个藩王,可你是堂堂皇子,你父皇还未立下太子,那你就还是有希望的。”

那个赵文杰哪里能和她儿子相提并论?

不过是个偏远地区的藩王罢了,也想来分一杯羹不成?

听着母妃说的,赵煦面上只露出冷冷的笑,斜眼看她,“母妃既然这般觉得,那儿子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母妃要明白,这天底下还不是她淮北郡王府的,总有比她更适合儿子的岳家!”

譬如说萧尚书府,又或者郑国郡公府,再不济也还有个文太师府,这些人都不比淮北郡王府逊色多少。

柳惠妃顿时哑口无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儿子,讪讪地闭上了嘴,过了会儿,又想起长公主赵蓁求宣平帝彻查这事儿。

“你如今大了,许多事情母妃也不便替你做主,”柳惠妃嘴皮子抬了抬,眸底闪过一抹忧色,“那你那天夜里伤了长公主嫡子,虽说没有杀了他,可到底也是和长公主结下了仇,如今她已经上报给皇上,这事怕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更别提长公主的那个性子,当年柳惠妃被宣平帝占为己有时,可没少吃长公主这个大姑子的亏。

想想柳惠妃就觉得可怕,儿子惹了她,必定会被长公主记恨的。

“先前我就觉得有些不对,长公主嫡子素来不与人结仇,何至于会在上元节当晚遭人暗杀,哪里能知道那人竟然是你。”一想到这个,柳惠妃就不知道要该怎么办才好了。

赵蓁连夜进宫那天,宣平帝正好宿在她的寝宫里,当时她可是亲耳听到赵蓁和宣平帝说的,一定要揪出那个凶手,否则这事决不罢休。

宣平帝又只有这么一个胞妹,从小又受这个胞妹的照顾,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大,赵蓁于宣平帝而言,就是那个养恩。

若真的被宣平帝查出是她儿子做的,怕是宣平帝不会顾念父子亲情。

对于宣平帝,柳惠妃是既惧怕又无奈的,她虽贵为四妃,可这些年她没有一刻是心甘情愿的。

赵煦原本狰狞的面容忽然恢复平静,神色淡然地望着她,“且不说父皇能不能查到,即便父皇能查到是我又如何?赵蓁是长公主,也是父皇的胞妹,可我也同样是父皇的血脉。”

顿了顿,他的眸光忽然就冷了下来,“母妃,成大y事者不能拘泥于小事,我若是畏手畏脚的,又有谁会高看我?”

柳惠妃被他问得不知该怎么回答,讪讪地笑了笑,“母妃知道你有野心,这原是好事,可长公主那边总得给她个交代,否则你父皇也下不来台。”

其实宣平帝有多狠,别人不知道,可她却是知道的,所以若是真的被查出来,怕是宣平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儿子。

“这个就不劳母妃担心了,儿子自有分寸。”赵煦信誓旦旦地说道。

见他如此有信心的模样,柳惠妃也不好打击他,点了点头,正好这时候外边有人过来。

“大殿下可在里面?”

柳惠妃心下一惊,这是赵蓁的声音啊!

方才她还在想着,这真是叫做说曹操曹操就到,她忙看了眼儿子,面上花容失色。

赵煦也皱起了眉头,但还是朝柳惠妃微微颔首,让她放心。

德才等人守在外面,见到来人是长公主,连忙跪下,“奴才见过信阳长公主!”

其余宫人也纷纷跪下,“奴婢见过信阳长公主!”

赵蓁摆摆手,面上带着几分不耐烦,再次问道,“本公主问你,大殿下可在书房里面?”

她瞥了眼书房,门是从里面反锁着的,见德才犹豫不答,干脆朝身边女婢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