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的话,臣女的祖父是萧尚书。”萧嘉璇恭敬回道。

她心里早已雀跃不已,皇后娘娘这般明显是属意的。

闻言皇后笑着点点头,赞道,“原来是萧尚书府上的姑娘,本宫见你便觉得亲切有礼。”

今儿来赴宴的闺秀全是皇后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家世容貌都很好。

萧嘉璇心里欢喜,面上并未显露,“娘娘谬赞,臣女愧不敢当。”

谦虚有礼,进退得宜,皇后见了心中暗暗点头。

她这般得了皇后盛赞,瞬间便把先前的出头鸟文燕比了下去。

两人都是有心那个位置的。

文燕心里恨得牙根痒痒,可面上却还得挂着笑容,不知有多憋屈。

这个萧嘉璇,惯会装模作样的!

众人听到皇后的那句“亲切有礼”,心里便明白了几分,萧嘉璇这是入了皇后的青眼,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那她便是二皇子妃的内定人选。

“懿姐姐,那萧家姐姐我瞧着也觉得喜欢,难怪皇后娘娘会属意呢。”赵婵妧瞥了眼文燕铁青的脸色,抿嘴笑道。

赵淑懿晓得她的意思,左右这儿离皇后很远,她也笑道,“是啊,萧家姐姐向来都很得体有礼,哪里是咱们这样的人能比的,可偏偏总有些人没点自知之明。”

赵婵妧被她逗笑,过来捏她的脸颊,摇头道,“懿姐姐这张嘴还真是不饶人,还好我没得罪你。”

“妧妹妹又拿我说笑,我这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赵淑懿轻笑。

若说二人方才只是互帮的关系,那这会儿确实是亲近了不少。

她二人的对话很不凑巧地落入文燕耳里,文燕气得要命,藏在袖子下的双手攥紧,可又只能慢慢松开。

且不说她二人的品级比她高,就是抛开这个,她此刻也不能生气。

这是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若是因为她被搞砸,惹得众人不高兴,那她于那个位置就彻底无望了。

文燕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又慢慢吐出,心里的憋闷才好了些。

众人原本以为萧嘉璇就是皇后属意的人,可没想到皇后看向沈芳华,笑着问道,“那位便是郑国郡公的嫡长女吧?”

皇后的视线落在沈芳华身上,众人也顺着望过去。

有艳羡的,有嫉妒的,也有不屑的。

“回娘娘的话,臣女父亲正是郑国郡公。”沈芳华不卑不亢地起身,面上并无半点讨好皇后的意思。

萧嘉璇见到沈芳华起来的那刻,心里便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皇后可别是看上了沈芳华啊!

对于她的态度,皇后并未生气,反倒笑意更深,“方才萧姑娘提的建议,沈大姑娘可有什么不同的想法?”

萧嘉璇藏在袖子里的手攥得越发紧,见沈芳华微微皱眉,接着便道,“萧家妹妹的法子固然好,可花只有生在花枝上才好看,花期本就很短,若是将花朵带回,岂不是种浪费?”

她眉间并无半分笑意,道,“臣女倒是觉得,娘娘领着众人转一转,遇上喜欢的花朵便记在心里,并让宫人在那朵花的花枝上,挂上各府的标志,回头再把它画出来,画得像的和诗题得好的,便是本次的魁者。”

皇后听了,心里甚为满意,笑道,“沈大姑娘这个法子甚好,本宫从前便听闻郑国郡公的丹青很好,想来沈大姑娘的丹青必定也很好,待会儿本宫便可大饱眼福了。”

沈芳华淡淡地说道,“娘娘这般盛赞,臣女不敢当。”

可饶是如此,皇后并未有不快,反倒让她快坐下。

皇后这般态度看得众人大跌眼镜,可沈芳华的态度更是让人又爱又恨。

沈芳华这般明显就是无意于那个位置,可她这般又表明对二皇子的不屑。

这让众位少女心里很欧气,郁闷至极。

文燕和萧嘉璇都皱了眉头,尤其是文燕,气得咬牙切齿的,那眼神都恨不得把人杀死。

可偏偏赵淑懿二人还在那儿评头论足的,一会儿说沈芳华主意好,一会儿又说某些人没点自知之明。

凑巧这个时候柳锦姣偷偷溜过来,嬉皮笑脸地道,“阿懿,我方才见到萧嘉璇整个人都不好了,可她的那个主意确实不如沈姐姐的好,偏她那般心高气傲的。”

赵淑懿无奈地笑笑,点了下她的额头,“这话咱们私底下说说便罢,可不能再说给其他人听见,萧尚书府并不是好惹的。”

听到二人议论的是萧嘉璇,文燕心里好受不少,过来凑道,“这话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就觉得萧嘉璇装模作样,分明就是技不如人。”

可柳锦姣却斜了她一眼,嗤笑道,“她的法子是不好,可那也比某些人的法子好啊,至少萧家姐姐还是得了皇后娘娘夸赞的,可某些人却没有呢。”

文燕,“……”

她最听不得别人这般说,可柳锦姣却还在说,“阿懿,我和你说,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是有些道理的,那等嫉妒别人的小人,咱们可要离得远远的才是。”

听到这儿,文燕彻底忍不下去了。

她面容带着怒色,“柳锦姣,你背后说人长短便是对的吗?我看你也不过如此!”

柳锦姣抿嘴轻笑,“是啊,我就是在说你,永安县主这是要打我的嘴不成?”

说着又朝赵淑懿眨了眨眼,别提有多可爱。

文燕被她气到吐血,顾不得这里是御花园,怒道,“柳锦姣你别太过分!”

她并未招惹柳锦姣,可柳锦姣却非要咬她。

园子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望了过来,皇后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这个文燕,仗着自己是元后的嫡亲侄女,仗着皇帝亏欠文家,便三番五次地不将她放在眼里!

实在可恶!

可偏偏文燕本身还没发现异样,见柳锦姣还在笑,她心里便更加气,劈头盖脸地骂道,“我并未有哪里得罪过你,别以为你是柳尚书的女儿我就不敢动你!”

听听这嚣张无比的语气,所有人都为她默哀。

当着皇帝皇后的面这般说,那不就是在找死吗?

皇帝面色冷淡,可眼底明显有怒意,望了眼皇后,皇后立刻会意。

望向文燕这边,压着怒气道,“文姑娘,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御花园!”

便是几位公主都没敢这般大呼小叫的,她一个县主怎敢这般恣意妄为?!

听到身后传来皇后的声音,又是带着怒意的,文燕顿时一个激灵,被柳锦姣激出的怒气瞬间消失。

她连连起身回话,“娘娘,臣女并无意扰了众人的雅兴,方才是臣女失言,臣女……”

可她还没说完,柳锦姣便起身,歉意地道,“皇后娘娘,方才都是臣女的过错,是臣女觉得永安县主失落,便有心安慰永安县主两句,可没想到却戳中了永安县主的痛处,永安县主这才一时大了声音,还请娘娘见谅。”

她这一句句的,听着是在为文燕开脱,可实际上却是在说文燕没有容人之量。

皇后眉头皱得更深,可到底碍于文太师的颜面,瞥了眼说道,“原是这样,但身为姑娘家还是要文静些才好,这般喧哗成何体统?”

虽说皇后没有怪罪,可文燕却知道自己无缘那个位置了。

她面上火辣辣地疼,心里恼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