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午夜,辰溪南才回到小楼,方歌已经睡着了,温馨的小楼里亮着一盏橘色的小灯,看上去十分温暖,可是辰溪南的心却冷到极点。
“少爷,夫人已经睡下了,我们还是明早再来吧!”
七叔在一边提醒他,辰溪南阴沉着脸,看着楼上的房间,目光移向茶几,走过去拿起田园风的茶壶,猛地砸在地上。
静谧的夜,这一声巨响让小楼的人都惊醒了,楼上传来方歌的声音,“怎么回事?”
慵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愠怒,佣人们看着辰溪南的脸都不敢吱声,方歌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嗓音,“干什么呢你们!大半夜的都不得安生!”
方歌最讨厌的就是睡眠被打断,如今没有任何人给她回应,她心中生疑,看见外面灯亮着,随即是更大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砸碎了,她明白了,这是辰溪南回来了,看样子是不太顺利,也许那个女人怀的不是他的孩子?
她披上外衣打门走了出去,此起彼伏的巨响声让她脑壳都疼。
看着满地的碎片和暴怒的辰溪南,方歌怒了,“你发什么疯!不过就是个女人,没了再找就是,你看看你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当家人的模样,动辄发疯摔打东西,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如此放肆!”
方歌的训斥让辰溪南冷笑,“红炎,把结果给她看!”
“是你亲手将我的女人推到别人的怀里,现在她不肯见我,将来整个孩子也未必能回到我的身边,这下你满意了?你自己不幸就要强行拆散我跟她,你为什么不能分一点点信任给我?”
方歌看着纸张上的字迹,目光灼灼,“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这个结果信得过吗?医生有没有跟她串通?”
她还是不信,辰溪南这才明白为何姜侨提起她就发火,甚至还说她想想要这个孩子,方歌她就是不相信他们。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满脸失落,这笑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渗人,听得那些佣人面面相觑,不摘掉他为何发笑。
“妈,我求你,收起你的戒备心,医生是你找来的,姜侨被你的药迷倒了,你还让七叔和红炎跟着,请问她是怎么串通的?妈,姜侨走了,被霍静言带走了,我好不容易让她回到我的身边,现在呢,一切都毁了!”
辰溪南怒气冲冲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内心里的忿恨无法发泄,只能砸东西。
“够了!她被霍静言带走,你想要她回来就去抢啊,在我这里发什么疯!”
方歌真是恨铁不成钢,她怎么会有这种儿子,不过是个女人,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都会生孩子,何况她霍静言纠缠不清,根本就不能要。
辰溪南却颓废地跌坐在地上充满恨意地看着方歌,摇头,“不可能了,我知道她的脾气,现在霍静言恐怕知道她的身份了,怎么可能跟我回来,都是你,是你造成这一切的!”
说着辰溪南的脾气又上来了,气的方歌厉声呵斥,“红炎,给我把他轰出去!你的事今后我不管了!”
“是你说的不管了,希望你能记住你的话,七叔,给我封了这里,把她带回别墅,今后除了一日三餐有专人送达,其他人不得随便进出,佣人全部遣散!”
“你敢!”
方歌和他对视,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刚才在医院里他就想好了,要想今后不受她的影响就只能硬下心肠来,即便是母亲也不能随意插手他的生活,还有暗夜,他要将她跟那些人隔离开来。
一声令下,七叔也不敢怠慢,红炎上前一步挡在方歌的身前,“辰少,希望你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现在暗夜是夫人的。”
“夫人?她是我的母亲,是夫人没错,可也是辰家的夫人,跟暗夜无关,红炎,不要以为戴着那枚戒指就有话语权,你们发号施令的时候靠的只是这栋小楼和那些设备,没了这些,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七叔,带人收拾好这里,送夫人去别墅休息!”
七叔应了一声,随后一群黑衣人鱼贯而入,看见这情况,方歌苦笑,她终于明白了,今晚他的爆发是早就准备好的,就是冲着她来的,姜侨走了,他才能放心一搏,她真是有个好儿子啊!
那个人教出来的能是个孬种吗?
她真是小看了他了。
“好,阿南,你真是让我吃惊,我会回别墅的,只是你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暗夜,有本事你就拿走,我绝不阻拦。”
说完中年女人示意红炎跟她出去,夜色中方歌的身影格外显眼,白色的外套在夜中一点点消失,辰溪南蹙眉,原以为她会生气,让人跟他对决,自己还安排了这么多人,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就同意了。
“少爷,夫人走了,您看……”
七叔在一边提醒他,辰溪南沉声道:“去灵堂,还有书房,把东西都整理好,明天我再来。”
说完就追着方歌跑了出去,七叔挥手对着黑衣人道:“赶紧的,听见辰少的话了吧?快收拾出来,重要的东西放在一边,等着辰少明天来处理。”
“是!”
整齐的声音从口中发出,一群人有条不紊地上楼下楼,按照要求将灵堂和书房里的东西都整理出来,七叔监工,不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他也不怕这些人出什么幺蛾子,反正都是暗夜的人,今后誓死要追随辰溪南的。
再说都是些电脑设备,也没什么其他的。
姜侨怎么都没想到,她的离开居然能让辰溪南受到这么大的刺激,动作这么快,快到她都来不及回来。原想借着机会让方歌受到教训,她也能借此接近小楼拿到破译密码的关键,现在辰溪南这么一闹,她根本就没机会了。
凌晨,小楼渐渐恢复平静,七叔守在里面,看看四周没什么异样,这才小心让人下去,他这个管家今晚就睡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