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城,人们灵魂都在颤抖,那些名宿身子仿佛是僵硬了,待在哪里一站便是十数天。

“多久了!”一个名宿抿了抿嘴,震撼道。

“十七天了!”

他们心惊,无法想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数字,十七天,那画卷的一处裂缝威能从来没有消停过,随意一道都能覆灭整个扬城,如果这些天对准的是整个残破九洲又该是什么样?

他们无法想,本能与直觉告诉他们,整个九洲将会一个人也不留。

因为,那太恐怖了。

这一刻,他们徐徐对视一眼,目中不见昔日的骄傲与自负;往日见,他们贵为名宿,倚老卖老认为是这片天地的顶尖最强者,现在他们才知道这是有多么的可笑。

那恐怖的能量溢出一缕就能杀他们千百回。

“圣人,这就是圣人吗?”他们在抬头看,心底对这个境界彻底的明悟。

圣人,已经可以无所不为。

秦川浑身冰凉,聂天穹的强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三大圣人那一种都可以斩杀姬宇轩那种圣人,可落在聂天穹手中三种一起动用尚且未能斩杀,可想而出。

十七天来,那恐怖的能量在逐渐的消磨,聂天穹已经到了惨不忍睹的模样,似乎随时都能杀死,可偏偏残留的能量无法击杀。

圣人二字,也再一次深入了脑海。

强,无法形容,不可置疑。每一个能成圣的存在都是名耀九洲的年轻天骄,各自都有着恐怖的底牌!现在齐齐动用躲避了这次杀机。

秦川想抱着这幅画远渡开来,朝着书院的方向赶去,哪怕不能坚持到赶到书院,可总能将这幅画带到一定的距离。

然而,他动画的一瞬间却感觉这想法有多么的天真,这画卷像是磐石一般,根深蒂固,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嗤拉!”

一道裂缝再度蔓延,画缝突然大了许多。

心,骤然沉到了低谷。

眼眸,逐渐泛起了凌厉与狠辣之色,他并非什么优柔寡断之人,场景已经分析透彻逃不掉,那就唯有一波!

“锵锵!”

赤色光芒一闪,手中的血剑浮现了,这是圣器,他要将自己蓄势,等待巅峰,做那殊死一波。

聂天穹也遭到了重创,更在源源不断的消耗,当他初来时亦是他最虚弱的时候,若是趁机……说不好还有那么一线可能,毕竟……他败过圣人。

盘膝而做,让心神陷入空灵当中。

时间悠悠,一晃眼又是三天,那画卷上的裂缝突兀又裂开了一截,秦川感知了,可却无力去顾忌。

裂纹,不断的加大,一截一截,一天,一天……七天后,裂纹弥漫了小半个画卷。

“哧!”

这一天,那一道道裂纹突然加大了裂开速度,没过多久无数细小的裂缝链接在了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裂缝,蔓延程度,占据了半面画卷。

画卷中,有一浑身是血,近乎是皮包骨头的中年,蓦然抬起了头,他的眼眸是这般的赤红,血腥,残忍!舔了舔干涸在唇角的血迹,他狞笑道:“这一次,还有谁能保你!”

轰!

他猛然一颤,身上的光芒彻底释放,绚烂程度照亮了天宇,手中方天画戟一个横扫那裂缝突兀破开了一道巨大口子。

“咻!”

身影一窜而出,逃出了画卷。

天地……都在这一刻寂静了起来。

一道道眼眸更是豁然抬起,有愤怒可更多的则是惊恐,慌张,还有那强烈的不安持续在了心间。

“轰!”

他脚掌踩踏而下,脚下的那副画轰然破碎,化作了一片片,散落在这片天地当中。

秦川那闭合的眼眸豁然睁开,释放了一道冰冷光束,可落在那到身影之上却显得太过无力!那个人,太强了,哪怕在画卷内消磨了近乎一个月,可他依旧是圣人,残留的一些气息,哪怕溢出一缕都可湮灭这片天。

身上的光芒逐渐炽盛,那是血色,一轮血阳在高高的悬挂。

九洲,来自其他方向的人们更是再一次朝着这里望去,可他们的眼眸更多出了一抹焦虑与慌张,还有那强烈的不安。

那太阳再一次出现了,只是他不再是那绚烂的骄阳,而是赤红如血,似地狱当中的太阳!让人心灵深处蒙上一层尘埃。

手中的血色长剑,紧紧握住,秦川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可他还想一试。

聂天穹自然看出了秦川的念头,嘴角翘起一抹残忍的冷笑,蔑视道:“不自量力!”

他很虚弱,甚至是虚弱的可怕,可在他看来哪怕再虚弱,斩杀秦川也不过是动动手指头,他的反抗无异于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抬起一根手指,这片天地都跟着震颤,他狞笑道:“你看这天,你看这地,你看这四海八荒,谁……还能保你?”

扬城家家户户,扬城无极学府,还有那一尊尊名宿豁然抬起了头。

有不少人在这一刻直接露出了悲哀之色,局势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我想……屠圣人!”

秦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他知道这是不自量力,可他亦想一试,圣人……又何方?

轰!

可聂天穹手指轻轻一摁,那秦川就想是散架的骨头,口中的血液不要命的喷出。

差距,就是这么大。

聂天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他没想到杀一个小小的大能竟然会如此费力,更险些将自己都搭里面,可他赢了,可他胜了,讥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干脆,接下来,我会一点一点的对你进行折磨!”

轰!

他一道巴掌抓了上去,要将秦川囚禁在掌心。

可此时,一个衣着白袍的儒雅中年赶来了,紧皱的眉头也在缓缓的舒展,自语一声:“刚巧,还不算晚!”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落在聂天穹的耳朵。

“嗡!”

聂天穹直接炸毛了,沾染在身上的血一下排斥而出,瞳孔睁的浑圆满是惊恐之色,因为……那是画圣,身体一退,便是无数里。

在没与画圣交过手的时候他只是略敢敬意,可昔日抬手一画一副囚牢便将他们聂家三圣人给囚困,那时他就怕了,知道两人的层次与差距。

而今,更与画圣的随手一画交过手,深刻知道这个男人的恐怖,说他是天,都不为过。

扬城,无数人瞠目结舌,呆呆的看着那一幕。

就在上一秒他们还沉浸在绝望悲恸当中,仿佛看到了秦川的下场,好像看到了一代天骄的落幕,可现在半空中出现了一道人影,立即将那恐怖的一塌糊涂的圣人给吓的倒退不知多少里。

就像是老鼠见了猫。

无一不是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

哪怕是众多名宿都发懵道:“那,那……那可是圣人啊!”

“就一眼,就一眼……便给吓退了至少百里!”

抬手轻轻一捉,一只手掌自那白袍圣人手中探出,轻轻一抓,血阳像是一个玩具球,轻而易举的捉在掌心。

收回手掌,轻轻摊开,上面……有着一个满脸惶恐,颤抖哆嗦的人影。

这一刻,聂天穹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有的只是深入骨髓的害怕,他颤抖而结巴道:“前,前……前辈!”

“轰隆!”

画圣反手一盖,堂堂圣人如蝼蚁一般轻易镇压,跪伏在地。

扬城,死一般的寂静。

无不是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没有人敢相信这一幕,那绚烂如太阳的存在,张口便是……吾为圣人,众生当膜拜!

可现在,却老老实实的跪在虚空,还是被人摁着跪在虚空,仿佛吊打自家顽劣调皮的儿子,若非亲眼所见,谁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