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
“儿臣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要不我们去议政殿看看吧。”
周慕宇坐在椒房殿里实在有些坐不住了,起来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里烦躁的厉害,也不知道姨丈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你姨丈在朝为官三十年,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看到过,你那里也不准去,只能在焦房宫待着,至于你的事情,本宫出面去解决。”
杨颜夕也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心里揣测着,难道是因为太子准备的太充分,所以姐夫不能太过尖锐?
看来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只能从长计议,不过自己还是得去看看,事情到底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子为皇,母为奴,终日奔波苦,长与死为伍!哈哈哈,哈哈哈。”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原谅媚儿了吗,君心太难测,媚儿长悲忧。”
杨颜夕才刚刚出了椒房宫的大门,便一脸头痛的看着此刻在门口手舞足蹈的女人。
她怎么疯到自己的寝宫了,谁让她过来的,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自己不去找她的麻烦,她倒好,还敢来自己的寝宫门口撒野。
“君心太难测,媚儿长悲忧!”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哈哈哈,哈哈哈,是妾断肠时!”
杨媚儿依旧疯疯癫癫的吵个不停,根本没有发现此时杨颜夕正在慢慢的靠近。
“娘娘,要不奴婢去将她请开吧?”
“不用了,她竟然敢到本宫的门前来,本宫到要看看,她是真疯还是假疯。”
杨颜夕说完两步走到杨媚儿的身前,有些探究的看着她。
“姐姐真是悠闲呢,果然是痴傻好啊,竟然能过得这么自在,也不知道姐姐这痴傻的病何时才能痊愈,也好让姐姐也尝试一下我们这正常人的悲哀呢。”
杨颜夕讽刺的话语令杨媚儿的身子轻微一震,然后一脸痴傻的望着她。
“皇上来了,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杨颜夕急忙欠下身子,一脸开怀的望着杨颜夕,眼神中尽是崇敬和爱慕,看得杨颜夕就来气,这么多年了,她对皇上的感情依旧这么浓烈,看着就令人烦躁。
“本宫不是皇上,你看清楚,不要每天都神神叨叨的,皇上再也不会见你了,你就死了这份儿心吧。”
杨颜夕本就烦躁,伸手轻轻推了一下杨媚儿,谁知杨媚儿的身子就跟个风筝似的,飞了出去,然后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瑜妃娘娘,瑜妃娘娘,你醒醒啊,不要吓奴婢,娘娘!”杨媚儿的贴身宫女吓得不轻,如何都唤不醒她,心里更是焦急。
“皇贵妃娘娘,你明明知道我家主子疯疯癫癫,你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为何还要动手推她,现在娘娘晕厥过去,还请皇贵妃娘娘拿个主意。”
宫女的说辞也不过分,在情在理,于情于理,自己都要对这件事情负责,毕竟人确实是自己推得,而且这么多人在场,自己也不能堵住悠悠众口,为了身份自己只能为此事负责。
“你们去将瑜妃娘娘扶到偏殿,再找太医来瞧瞧,看看到底怎么了,本宫有事要出去一趟。”
“是,皇贵妃娘娘!”
杨颜夕心想那杨媚儿本就痴傻多年,即便有什么也跟自己无关,再说了,自己今日那么轻轻一推,能伤她几何,估计就是刚好晕过去罢了,并无大碍。
她此刻心里想着的都是南宫婵的事情,皇上会如何处置周慕白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消息,自己不去走动走动怎么能行呢。
“你们小心一些,将瑜妃娘娘扶进来吧。”几人手忙将乱的杨媚扶进近偏殿,这才差人去请太医。
而此刻周傲宣也刚好朝着这边走来,想着还是过来就南宫婵一事做个简单的询问和了解,自己不想冤枉了谁,也不想助长了谁的威风,此事如果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那么对两个孩子都是伤害。
“你们快点,瑜妃娘娘此刻还晕着呢,快点!”
“怕什么,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子,这么些年,皇上可曾去看过他,又可曾记起过她,不过是仗着皇贵妃娘娘的福气,才能在妃位上坐了这么多年,着急什么,不过是晕过去了,能有什么大碍。”
“啪!”的一声,周傲宣很少亲自动手,这一举动令一旁的周慕白都有些惊讶了,父皇竟然如此动怒。
“她再不济也是朕的妃子,容不得你们这些下贱的东西诟病。”周傲宣说完,脚下生风,几步便到了偏殿。
“犹记月下盟,不见红舞袖,芳心哭欲碎,肝肠断如朽。”
“当年君恩在,如今空悠悠,只见新人笑,那见旧人愁,粉腮帖黄旧,娥眉苦长皱,久盼君不见,妾心死如灰。”
还没有到偏殿,便听见里面悠悠的歌声,周慕白跟在周傲宣的身后,看着他停顿的身影,以及微微颤抖的身子。
父皇竟然在害怕?
屋内之人的声音自己熟悉,是瑜妃娘娘,青儿的生母,也是父皇曾经给过恩宠万千的女人。
这个女人曾经宠惯后宫,曾经是父皇的手中宝心头肉,所以即便已经过了十几年,父皇依然不能忘怀,听见她的声音便忍不住的颤抖么?
又或者,父皇这些年忍着不见她,是因为怕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心么?
为君者,天下之主,心中所想,行为所致,拥有无上权利,至高身份,杀伐千里,唯一不能的就是遵从本心。“皇上,你过来了....”
“嘘!”周傲宣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他不想进去,只想听听她的声音,这个声音就为多少年了,又或者说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认真去聆听过了。
“皇上万岁,万万岁,皇上过来了,皇上过来了,臣妾给皇上请安,哈哈哈,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皇上再也不会来了。”
“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生则情痴,死而艳骨,妩媚一身,柔弱无骨,哈哈哈,皇上说臣妾是艳骨,可是臣妾还没有成为艳骨就已经失了恩宠,哈哈哈,哈哈哈!”
屋内人痛苦的大笑声,令周傲宣眉头微皱,刚想要转身,只见一抹淡绿的身影冲了出来,直奔焦房宫的荷园而去。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嘻嘻,皇上的才情就是好呢,媚儿也想看看,她们都是些什么妖。”
杨媚儿说完,站在亭台上纵身一跃便落入了荷园的池塘里。
“媚儿!”周傲宣紧张之际,周慕白都还没有拦得住,便已经跟着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