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又一掌落下,“这一巴掌,是给你哥哥的。”

“你们!——”乔雪儿怒不可遏,自己已经接连两次被这两个贱妇教训,这一口气若不能出,她乔雪儿怎么可能生生咽下。

“我跟你们拼了!”热血急冲到大脑,乔雪儿甚至来不及思考和反应,便挥舞着拳头迎着两个人冲了上去,她恨不得将两个人的脸都狠狠撕碎!

“霓云小心!”心知封霓云虽然可以出院,身体却依然很虚,怎么经得住乔雪儿这样推推打打!心下一凛,宋清晓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封霓云面前,用尽全力推开了猛扑过来的乔雪儿……

“啊!——”痛苦的哀嚎声立刻响起,乔雪儿被推倒在地上,由于自身冲跑的惯性加上宋清晓使出全身力气的施力,她重心不稳,狠狠摔倒在地上。

“孩子!”乔雪儿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吓得一片惨白,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腹,一遍遍尖叫,“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怎么了?!”陈俊生终于办完了手续,刚走出医院大门便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急忙跑了过来,眼神厌恶地扫了地上呻吟着的乔雪儿一眼,问宋清晓,“发生了什么事?!”

宋清晓这时也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居然迸发出了那么大的力气。

“孩子!”乔雪儿依旧哭喊不止,头发凌乱的散落着,看起来格外狼狈,“快叫医生,快救救我的孩子!”

半小时后,乔雪儿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打着保胎点滴,病房外面站着神情凝重的封霓云、宋清晓和陈俊生,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一遍遍回荡:“病人腹中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胎儿,如果再像今天这样摔跤,很有可能会损伤到胎儿导致流产!”

“雪儿!”突然,走廊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急切声音,“我的女儿在哪里?!雪儿!”

两伙人正面相对,宋清晓一眼便撞进了乔大力身后费夜鹰的眼眸里。此刻,他的眼睛犹如一潭深渊,望不见底,也探知不到他的情绪。

“你?!”走到三个人面前,乔大力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面色苍白的封霓云,狐狸般狡黠诡谲的眼睛危险地眯起,“这么说,我家雪儿是你所伤?!”

“是我!”宋清晓没有一秒犹豫地站出来挡在封霓云身前,另一只手不着声色地轻轻握住了封霓云的手,“不过我觉得,在您生气之前,有必要看看医院大门前的监控摄像,看看这一场事故到底是由谁引发。”

“爸爸?”乔雪儿似乎听见了病房外父亲的声音,虚弱地喊着。

乔大力恶狠狠瞪了宋清晓一眼,转身先进了病房看护女儿。

病房外面,只剩下了费夜鹰一人与他们三个相对,空气静默地让人窒息。

迟疑了一下,费夜鹰缓缓走到宋清晓面前,伸出手来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

“夜鹰……”望着近在咫尺这张摄魂夺魄的脸,宋清晓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明明触手可及,却那么遥远虚无。

“这么说,是你推倒了我的妻子,还差一点伤到了我的孩子?”

宋清晓愣了一愣:“我……”

“啪!——”没有丝毫犹豫地一巴掌,宋清晓猝不及防,被直接扇到了地上,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费夜鹰!”封霓云当场红了眼,“你连女人都打,还是个曾经和你海誓山盟的女人!你是不是男人!”

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费夜鹰竟然勾起嘴角笑出了声:“我没有听错吧?!我维护自己的合法妻子和腹中孩子,难道也有错?”

“你……”

封霓云还想要说什么,被陈俊生拉住:“霓云,你的身体刚刚恢复,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

这番话犹如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封霓云全身燃起的火焰瞬间被浇灭。她死死瞪着面无表情的费夜鹰,眼眸中的黑暗似乎恨不能将他吞噬。

“走吧,霓云。”宋清晓擦干嘴角的血,从地上缓缓起身,轻轻搀扶着封霓云的手,“我们……回家。”

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费夜鹰哪怕一眼。

回到病房,乔雪儿正在和乔大力捏着鼻子撒娇,两人有说有笑,看情况似乎已经没事。

“夜鹰,你怎么才进来?”乔雪儿不满地看了一眼费夜鹰,嘟起嘴来,“都不知道第一时间进来看我的情况。”

“这你就冤枉夜鹰了!”乔大力呵呵笑着,“他刚刚可是在病房外面,狠狠教训了那个推倒你的丫头呢!”

“真的?!”听了这话,乔雪儿眼里瞬间亮起光来,期待又小心地观察着费夜鹰的表情,“夜鹰,爸爸说的是真的吗?”

费夜鹰走上前来,没有正面回答乔雪儿的问题,而是伸出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小腹上,语气带着一丝埋怨:“怎么怀孕了也不知道小心一点?居然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个好消息,你啊!”

费夜鹰亲昵又宠爱地刮了刮乔雪儿的鼻尖,或许是孕期荷尔蒙本就分泌旺盛,这一举动让她差点热泪盈眶起来。

“咳咳……”乔大力笑得一脸慈爱,“你们年轻人啊就是这样,爱的轰轰烈烈要死要活,我老咯,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爸爸,你嘲笑我!”乔雪儿笑得甜蜜,那是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幸福和满足。

“好了好了,爸爸不在这里碍你们的事儿了!”乔大力佝偻着身子缓缓站起了身,“我还要赶紧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哥哥一声,告诉他就很快就要当舅舅咯!”

“爸,我送你!”费夜鹰也起身,拿出了车钥匙。

“不用不用!”乔大力笑着连连摆手,“我啊叫司机来就行了,你就好好在这里陪着雪儿,你们小夫妻说说知心话!”

语罢,乔老爷眯起眼睛,皱纹在他脸上愈发深刻,携着笑离开了医院。

“夜鹰,你抱抱我。”乔雪儿握住费夜鹰一贯冰冷的手,撒娇道。

“你现在需要休息,乖。”费夜鹰不露痕迹地抽回手,“我给你削个水果。”

不知为何,乔雪儿总觉得费夜鹰的喜悦并不是那么真实。他的笑,他的宠爱,他的无微不至都那么无可挑剔,几乎到了无懈可击的地步。

可是,正因为如此,乔雪儿才愈发觉得如同幻影,仿佛是早已设定好的剧本,只需要两个人配合出演就好。

看着费夜鹰认真削水果的侧脸,乔雪儿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但愿,一切只是自己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