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行进当中,宁纤雪利用被抽离的真元感应吞噬的源头,而秦安则是在前面开路,二人保持不变的身位,小心翼翼向着古藤林深处探进。
半个时辰后,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由藤蔓缠绕而成的巨大穴室,而这一时刻,他们已然深入古藤林中心,昏暗的光线下,秦安依稀看得见缠绕交错的藤蔓。
这些藤蔓,每一条都有人的脖颈那么粗,藤蔓不像树干,这么粗的藤蔓显然是存活了数万年的岁月。
顺着交错的藤蔓,秦安的目光落在了穴室上,接着,瞳孔猛地一缩。
因为他清晰的感受到,在这穴室之中,有一股强横到他都心神悸动的力量。这个心悸,即便是他前世最强的状态,也依然不敢有丝毫小觑。
而这股力量,也正是吞噬此地生灵之力的源头。
“啊!”
突兀的一声尖叫吸引了秦安的注意,回头就看到宁纤雪坐在地上,在其身前,藤蔓的缝隙间,依稀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宁纤雪也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此刻小手捂着嘴,对秦安投去歉意的目光。
秦安抬脚拨了拨藤蔓,层层堆叠的藤蔓下面,掩埋着成片的白骨,有人的,有妖兽的,多到数不清。
而这个时候,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摆了摆手示意宁纤雪退后些许,然后一步一顿,向着吞噬源头所在的穴室靠近。
宁纤雪美眸盯着秦安,每一次落脚都能牵动她的心神,她生怕秦安会跟脚下的那些白骨一样遭遇到不测。
越靠近穴室层叠白骨越多,这也说明漫长岁月里并不是没有人发现这里的秘密,只是没有机会揭开谜纱。
到了穴室入口,秦安将长剑插进骨堆,然后探头向里张望,穴室方圆大约数丈,高也有丈余,而映入眼帘的第一幕,却是堆积如小山包的白骨,白骨中央,是层层藤蔓交错缠绕而成的一个藤球,球径将近五尺寸余。
然而就在秦安准备只身探入穴室的时候,那股令他心悸的力量突然暴增,接着,他的身躯便被强横的吸力牵扯而起,若不是手中还握着剑柄,恐怕这股牵引力第一个照面就能将他吞噬进去。
“秦安哥哥!”
看着手握剑柄身躯横起抗衡牵引力的秦安,宁纤雪再也安不下心,急得跺了跺脚后,又径直朝着穴室入口跑来。
“别过来!”
秦安瞪了宁纤雪一眼,现在只有他一个人,靠着深插地面的长剑还能坚持抵挡片刻,若是再加一个人的重量,或许会直接将长剑崩脱。
宁纤雪脚步戛然而止,转身捡起一条粗壮藤蔓,朝着秦安的位置丢了过去:“秦安哥哥,抓着它,我拉你回来!”
秦安看一眼丢在身前的藤蔓,此刻终于体会到了带宁纤雪来的好处,不仅一路上有人指引方向,关键时候还是撤离的保障。
单手撑着剑柄,秦安伸手探向藤蔓,抓紧后抽出长剑,示意宁纤雪往回拉。
而就是这一刻,本就强横的牵引力再度暴增,直接将秦安扯入穴室,宁纤雪也因不肯松手,紧随其后被牵扯而入,由于她身形纤薄,很快就追上前面的秦安。
“秦安哥哥!”
宁纤雪抓住秦安的手,美眸中却是没有丝毫的惧意,似乎不论天塌地陷,只要秦安在,她的心就能平静下来。
“雪儿,这一次是我连累了你!”
“不准你这么说!”
宁纤雪使劲摇摇头,而秦安这一刻却是面色大喜,随着越发靠近穴室中央的藤球,他也确定了这股牵引力的本质,是一座吞噬灵阵。
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他清晰感应到了吞噬灵阵的阵枢,阵枢就是那个直径五尺的藤球,又或者说,阵枢就在这藤球之内。
秦安反手将一柄乌金铁剑插入骨堆,将宁纤雪的手按了上去:“抓紧了,多坚持一会儿!”
说完不等宁纤雪反应,秦安撒手任由牵引力牵扯到藤球附近,只是在靠近的一刻,九重浪顷刻加持,冲着藤球暴劈过去。
“铿!”
尖锐的撞击声荡开,藤球裂开一道清晰的缝隙,秦安抬脚蹬在藤球上,再次反弹再次任由牵扯,又是一记九重浪怒劈过去。
来来回回劈了数次,终于将藤蔓劈落,此刻藤球的外层剥落,现出了真实面貌。
那是一樽方脯四足的双耳鼎,鼎身充盈着古朴恢宏的青意,一眼望去尽显深邃苍凉。
很显然,这樽古青大鼎,便是这吞噬灵阵的阵枢。
阵枢,本是灵阵最脆弱的一环。
但,如果将阵枢置在这坚实的鼎中,那就会变得牢固无比,更何况还是一樽吞噬了无数岁月生灵之气的大鼎,仅靠他手中这一柄玄阶宝剑,是万万不可能击毁的。
然而他的震惊远远不止这些,这分明是以鼎为枢布置吞噬灵阵,再靠灵阵吞噬来的灵力反哺鼎身,千年万年,日夜不息。
这等手笔,无不是惊才绝艳之辈布置,而且布置此阵的灵师即便不到灵尊境界,也会无限接近灵尊,以自己目前的修为,又怎么可能破得了阵。
回头看一眼双手握剑,在牵引力牵扯下面色越渐涨红的宁纤雪,秦安内心充满了浓浓的不甘。
难道就这么放弃吗?
不!
曾几何时,他还傲然点指问苍穹,岐山之夜,他还誓言要自主命运。
不过是小小一座吞噬灵阵,它还强得过天道不成?
前世,自己苦练千秋丹,千秋丹的轮回之效,哪一样不是违天道之所为。
不惧天道,又何惧你一座阵枢厚实了些的吞噬灵阵!
“啊!”
暴怒的吼声充斥穴室,秦安全力抽调镇魂剑的魂力,不断注入玄阶宝剑,又是一剑暴劈过去。
“轰!”
这一次,古青大鼎被剑魂迫退些许,但玄阶宝剑却被吸附在了鼎身之上,任秦安如何施为都不曾拔动半分。
看一眼吸附牢固的玄阶宝剑,秦安以掌为刃催动九重浪,又是一记暴劈上去,一掌接着一掌。
“蓬!”
“蓬!”
“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