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手!”
钱老一声厉喝,遍布褶皱的双手突然暴涨,眨眼间涨到蒲扇大小,朝着修为最高的常烈镇压下去。
秦安被钱老这一手惊到,这是非常强大的肉身法门,没想到钱老年事已高,竟然是主修肉身的武者,怪不得一出手就是暴撞,显然是在利用肉身强横的优势。
“霸剑,九重浪!”
不过眼下形势容不得他多想,秦安反手提剑直取常隐,这是常家三兄弟中修为最弱,也是他最有机会利用身法武技斩杀的人。
尽管他很想致常烈于死地,但这样的想法明显不切实际,刚刚那么好的机会都没能做到,更不用说是在常烈全神戒备的状态下。
而常风的打法又是偏保守,也不是合适的目标。
“武士境的蝼蚁而已,也敢在你常爷面前猖狂。”
常隐见秦安绕过常烈和常风直取他,自尊心受到了严重侮辱,当下以掌为刃暴劈秦安的脑袋。
“蓬!”
随着一声闷响,常隐感觉自己的手宛如劈在了坚铁上面,隐约间他还看到了一抹青意,而且那物还在吞噬他的真元,非常短暂,眨眼即逝,再回神时秦安的长剑以至面门。
“啊!”
常隐应对匆忙,非但没能格开长剑,反而被秦安削去半边脸颊,阵阵惨嚎声中,常隐拼死冲到常烈身后,意图寻求大哥庇护。
“竟然还有藏拙。”
钱老余光看一眼秦安,眼底尽是不可置信,这个出身岐城的青年,带给他一次又一次的震撼,他刚刚同样捕捉到了一抹古朴的青意,但回头时候已经被秦安收起。
以钱老的阅历又怎会看不出那是一样强大的法器,至于神器他压根没去想,因为他觉得岐城这样的小地方,是不可能留住神器的,即便天道怜悯降下一樽神器,也会被外面的强者夺走。
但他就是明知秦安有强大法器,也不敢跟人去说,至于原因,无非是因为宁纤雪对秦安的态度。
刚刚在灵宝楼,宁纤雪跑回去请求他出手相助,而他得到的命令是一旦见着小姐务必带回,但宁纤雪一句话,逼得他不得不出手。
“如果你不出手帮秦安哥哥,我这辈子都不会回沧澜城!”
一想起小姐的原话,由不得钱老不重视。他在宁家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奴仆,如果不是仗着小姐庇护,早就被揉拧致死,所以他这辈子也不会背叛宁纤雪,秦安的秘密,他也不会对任何人讲起。
其实秦安也得庆幸宁纤雪叫来的是钱老,不然换做任何一人,都有可能守不住炼神鼎的秘密,常家三兄弟没出过岐城,见识浅薄自然不识神物,但钱老不一样,即便他在沧澜城属于最底层的一类人,那见识也不是寻常武夫可比。
而且只要将这异象讲给沧澜城的那些老家伙听,这些人自然而然就会推理出来,甚至翻阅古籍,也会查明此物的来历。
秦安在动手前自然想到了暴露的可能,但每每想到接下来要应对的被动局面,以及韩玥随时可能遭了歹手,他就顾不上暴露的后果。
“看来,得尽快熟练真元掩物的手段!”
秦安暗自惊醒,真元掩物的手段在这个时候尚未流通,但他心里很清楚,最多五年,真元掩物就会成为高级丹师们的通用手段。
真元掩物,是秦安前世跟一个老丹宗学的,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一些拥有高昂丹炉的丹师当众炼丹时,会用这样的手段来掩盖自己的丹炉,别人看去只能看到雾蒙蒙的一团,并不能辨别丹炉的形状和品阶。
在炼神鼎差点暴露之际,秦安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办法。
“秦安!”
就在这时,常天启手持长剑,将韩玥挟持到前院。
韩玥早就听到了前院的动静,在常天启押她过来的路上,她几次想将脖子撞到长剑上一死了之,但都被常天启阻止了。
此刻看到人群中鏖战的秦安,韩玥不顾一切的想要冲过去,将她的小安子紧紧抱在怀里,兽潮这段时间吊在心头的一口气,也在看到秦安的一刻彻底松懈。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贱人!”
常天启看到韩玥脸上荡漾的关切和爱意,直接一巴掌抽在韩玥脸上,他数天来的苦口婆心,竟然比不上秦安的一个照面。
“玥儿!”
秦安看到韩玥被抽翻在地,慌忙间忘了应对,被常风找准机会攻到心室,好在他回神够快,千钧一发之际将玄阶宝剑垫附在胸前,才接着反震之力倒飞出去。
双脚抓地后,秦安眼中猩红闪过,全力以赴冲向常天启,手中玄阶宝剑铮鸣震荡,好似在迎合他的情绪。
“小心启儿!”
常烈看穿秦安的意图,暴怒一拳迫退钱老,就要去救援常天启,他知道,以常天启的修为根本抵挡不住秦安一击。
“哪里走!”
电光火石间,钱老稳住身形再次冲着常烈爆撞过去。
“轰!”
两股强横的真元不期而遇,常烈和钱老皆被震退,而这一刻,施展太虚步的秦安已然杀至常天启身前,一把将瘫倒在地的韩玥拉到怀中,抬手一剑斩向常天启。
“噗!”
玄阶宝剑锋利无比,削凡铁如泥,常天启的头颅高高抛起,随着身躯一同栽倒在地。
无论前世今生,常天启都是秦安必杀之人,龙有逆鳞,谁碰都不行!
当看到韩玥两边高高鼓起的脸颊时,秦安在心底已经宣判了常天启的死刑。
“啊!”
看着尸首分离的常天启,常烈眼中尽是疯狂,不顾身后的钱老,唯独冲着秦安冲来:“小杂碎,敢杀我儿,你们两个一起陪葬!”
这一次,不待秦安施展太虚步,就感觉一阵疾风掠过,接着一道白影闪过,扯着他和韩玥躲开了常烈的攻击。
回神看去,是一位面容俊秀的白衣青年,年纪比他和韩玥稍大,正当不解之时,他瞥到了与宁纤雪并立的王朱,再回首时瞬间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