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衣裳是太子殿下送的?”虞若溪看了看月如捧过来的华服,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
这太子做事情真是不沉稳,还未与虞若嫣成婚,便够公然让虞若嫣穿杏黄色的衣裳,他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想和虞家联姻的心思么?
在大燕,明黄色乃是皇帝和皇后才能着的衣色,而杏黄色乃是太子和太子妃才能着的衣色,慕容祁此举便是要告诉燕帝告诉天下人,他要取虞若嫣为妻么?
虽然今日穿着身衣裳有助于虞若溪的计划,但是过分刺激燕帝,有可能会适得其反,若是燕帝心气不平,很可能会降罪于她。
虽然燕帝忌惮虞家的势力,但是不让她死还是会剐层皮。
虽然虞若溪有能力从重重天牢里出来,但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想要的是让慕容祁的计划的落空,让虞若妍为太子妃,让虞若嫣为妾。
这样即便太子与虞家联姻成功,但若想得到晏家的支持,只怕没那么容易,太子没有能力为虞若嫣争取正妻之位本就无能,而让虞若嫣为妾,定然惹虞家和晏家不快。
所以太子想要晏家和虞家的势力,势必要废了虞若妍,改立虞若嫣为正妃。
然而此举虽然宽了虞家和晏家的心,却也意味着慕容祁公然和燕帝作对,若是燕帝的猜忌心重,轻则认为他结党营私,重则认为其存了谋逆之心。
毕竟太子如此公然废了他赐婚的太子妃,改立虞若嫣为正妃来讨好虞家和晏家,这不就是在踩帝王的脸来讨好权臣么?
所以今日这身衣裳虞若溪可以穿,但是不能全穿,她可以穿袖边为杏黄色的里衬,举手投足可以看见袖口的杏黄色。
这样既能向燕帝暗示虞家和太子府现在的关系,又不用担心燕帝降罪于她。
燕帝为帝多年,生性沉稳慎重,轻易不会拿人开刀,毕竟他比任何人都会权衡利弊。
若是她穿着一身杏黄色的华服明晃晃的面圣,燕帝定然心生不快,但若是她只着仅仅是袖边为杏黄色的里衬,燕帝倒不会因为这个而降罪于她,但是会不会迁怒于慕容祁她就不知道了。
毕竟杏黄色的衣裳只有宫中的尚衣局有权制作,而杏黄色又是太子的专属颜色,因此没有太子的命令,尚衣局是不可能做出这身衣裳的。
虞若溪此举只会让燕帝认为太子迫切想娶“虞若嫣”,而“虞若嫣”亦情衷于太子,故而太子赠衣,她才欣然收下。
但因顾及礼制,“虞若嫣”不敢着杏黄色华服,但又不想辜负太子的心意,因而半穿不穿,只着了杏黄色缀边的里衬。
如此小心翼翼的心思,燕帝定然能看出来,因此只会更加不满赠衣者,所以如果燕帝心里有气的话,也只可能会往太子身上撒,虞若溪只要在一旁看戏就好。
“我穿这件里衬便好,其他的拿去放好。”思虑再三后,虞若溪决定只穿那件里衬便好,外面则搭配与杏黄色相称的白色外衫。
虞若溪更好衣后便和月如到正门等候,没一会儿太子的车驾便来接她了。
“嫣儿今日盛装打扮真是美极了,怎的不穿本宫送你的华服?”太子殿下一从车驾上下来便对着盛装打扮的虞若溪好一顿夸赞,而后颇有心机的问虞若溪怎的不穿他送的那一套衣裳。
他本还以为今日“虞若嫣”会穿他送的那一身衣裳,这样不用他们明说,父皇都会知道他们的决心了。
“穿了,只是不想太张扬而已。”接受到夸赞的虞若溪适时的笑了笑,状似不经意的理了理自己的发饰,露出了杏黄色镶边的里衬,那抹杏黄色衬得虞若溪的手臂更加雪白,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慕容祁瞧见那裹着杏黄色的藕臂,眼神开始变得炙热起来,心道自己选的太子妃果然是尤物,肤如凝雪,唇若点朱丹,嫣然一笑间,颠倒众生,太子被迷得恨不得立即将她娶进门。
“走吧,太子哥哥。”虞若溪在太子惊呆的目光下,径直上了太子的车驾,而后出声提醒出神的太子可以出发了。
方才太子那炽热的目光可把虞若溪给恶心到了,所以她才径直的上了车驾,省得等会儿还要太子扶着上马车。
她才不想和太子有任何身体接触,若是方才慕容吟那爱吃醋的人在场,慕容祁的眼睛早被挖了。
“额……好,我们这就出发。”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慕容祁尴尬的从掀着车帘进来,坐在虞若溪的身侧,虞若溪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一点距离。
现在正是她和太子“浓情蜜意”期,所以她可以表现出女子的矜持,但不能太过疏离慕容祁,不然容易让太子起疑心。
“嫣儿为何会认为穿那身衣裳张扬呢?反正我们迟早要成婚,父皇也很喜欢你,你穿那身衣服正合适。”两人在马车内安静的坐着,太子觉得如此安静有点无趣,因此便问虞如溪为何会觉得那一身衣裳张扬呢?
在慕容祁看来,这仅仅是一种不宣而战的策略,他就是要告诉父皇他就是要娶虞若嫣,如此做不仅能表达他对虞若嫣是真心的,还能表达出他非虞若嫣不娶的决心,这样父皇就不会逼着他娶虞若妍了。
然而太子的城府还是太浅了,且他对一个帝王的心思了解得太少了。
自古以来圣意便是最高的旨意,慕容祁此举便是一意孤行,且如此强烈的表达自己的意愿和违抗燕帝的意思,只会让燕帝更加震怒而已。
“你我未正式成亲,我穿那身衣裳于理不合,但我又不想辜负太子哥哥的心意,因此只着了内衫,所以即便是到了御前,陛下见我如此穿戴也不会怪罪我,更不会怪罪太子哥哥,这样子不好么?”
最近太子频频示好,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所以虞若溪对慕容祁的称呼也从太子殿下变了太子哥哥。
所以尽管虞若溪的心里如何的反感这个称呼,但是还是不得不把戏做足。